拜见虚空是在傍晚时分，山上百鸟奔腾，秋风起，黄叶簌簌飘落。

老爸这平生极少起火，影象中独一的一次，是我读小学五年级夏天，课间歇息时捞了邻桌女孩的裙子。那女孩比我还早熟，矜持得哭闹不断。放学后班主任带我回家，当着家人摆明究竟，老爸感受颜面丢尽，抄起扫帚喝我滚。我不滚，屁股就挨了五十板，睡了三天疼了半月。我当时特别恨老爸，曾咬牙发誓：等我长大，这顿打，必然要还的。

在临河的长椅上扳谈

拉着装满柳条的十个春季

醒来才觉是南柯一梦，一只癞皮狗舔着我的脸，神采含混贪婪。我惊得从椅上跌落下地，吼了声：“死狗，滚！”癞皮狗嘶嚎着跑开，在花坛边戛然停下，左后退朝外撇了撇，一泡热尿撒了出来。我气不打一处出，脱下鞋子就要掷它，这时狗仆人撵上来，一名金发女郎冲我娇嗔：“帅哥，你忍得下心对旺财下毒手？”

我在江干的椅子上睡了一宿，吴倩奉侍在右，捏肩捶背舒心暖脚。我心生顾恤：“敬爱的你也睡，现在四海为家，倒也落得轻松。”吴倩幸运地笑笑：“我喜好看你睡，你睡觉的模样真像一头猪。”我问她：“喜好我还是喜好猪。”吴倩说：“你如果猪就好了，生前无忧无虑，身后三生有德。”我如有所思：“那我们都做猪吧，不愁车房不愁吃穿。”吴倩回声连连，紧挨着躺下，悄悄念起《彻夜我们是一对猪》：

人都有私欲，或为本身或为后代，或为爱情或为家庭。老妈存了五万私房钱，若非她亲口流露，我死也不会信赖。这不得不让人揣测，吴倩的来与去，是否也有不成告人的私心。凡俗之事，愈想愈纠结，蓦地想起虚空和尚，几次思忖，决计上华岩寺拜他一拜。

吴倩执意回上海，我没决计挽留，在机场说了句：“你不明白我的炙热，讲再多都是废话。”吴倩紧紧抱着我，娇躯一抽一搐，看模样要哭。机场播声响起，催促搭客尽快登机，我悄悄推开吴倩，按捺住不舍说：“你好好去吧，不消一步三转头，我在重庆等你。”吴倩冲动难忍，小嘴一扁哭成泪人。我信赖吴倩会为爱情尽力图夺，但老妈打死不信，吴倩走了我没哭，她倒哭得天昏地暗，眼睛红了脸也肿了，丑得像一只猪尿包。当儿的不争气，当妈的跟着享福，我强忍酸楚安抚老妈：“吴倩只是受了点停滞，只要她爸妈同意，统统水到渠成，您应当看出她的诚意，来重庆看您们已是顶风作浪，归去保挨一通骂。”

翌日去公司，一周不见人丁残落，办公室冷冷凄凄。财务部木门大开，刘英趴在桌上，香唾横流。后勤部张芳留守，缓慢地敲着键盘，神采飞扬。我悄悄靠近，发明她跟一男人视频，谈天内容含混至极，甚么孤单是毒、开放是福。张芳常日装淑女，在陌生人面前如此火辣，真不愧为重庆辣妹――脸面拿得出，话茬一大把，穿上衣服显窈窕，脱下裤儿化水仙。直愣愣盯了半晌，我用心一声咳，张芳蓦地转头，收回似人非人的尖叫，对我又捏又推，“秦哥吵嘴哦，来了也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