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眉和舒绿都微微一怔。
眼下凌家的家主还是凌老太爷。这位已经年过花甲的白叟,带领着凌家的本家以及旁支的很多亲戚,管着偌大一盘布行买卖。凌家,是江城的大布商。
这么倒置吵嘴的说法……是有人到这二夫人跟前告他们兄妹的黑状了吧。
舒绿听出点味儿来了。
二夫人袁氏想借着替大爷办丧事的机遇,把理家大权接过来。谁知大夫人硬是不放权,强撑着自个把丈夫的丧事筹办得风风景光,让人半点错处都挑不出来。
舒绿悄悄拉了拉展眉的衣袖。两人有些不甘心肠问了一声“二伯母好”,就没了下文。要不是为了所谓的保全礼数,他们还懒得开这个口呢。
舒绿一面走,一面将这些日子在香秀等人丁入耳来的,凌家本家的一些环境渐渐梳理一下。
本来孀妇理家,是不太合端方的。
二夫人悄悄把手搭在椅背上,像是有些不耐烦的模样。
告状的人是谁?怀疑犯的范围很小,兄妹俩立即就想到了石头,想到了三姑一家。但是三姑家有这么大的面子吗?
好轻易等候外头有了人声。他们一同朝耳房门口望去,未几时,便瞥见一个穿着都丽的女子带着几个下人走了出去。
展眉站直了身子:“二伯母是在说甚么?”
二夫人当时硬生生给气了个倒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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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大夫人敢这么说,天然有这么说的底气。她是与凌家齐名的江城大富侯家的嫡出蜜斯,有娘家人做倚仗,在凌家说话当然有分量。何况她说得也有几分事理,大爷固然死了,另有大少爷在呢,这家里的外务不就该由她管着再传给嫡长孙的媳妇么?
那查管事只丢下一句“在这等着”就走了,乃至没让他们坐下。看他的态度,展眉和舒绿都暗中拧起了眉头,有了些内心筹办。
凌大爷本来是凌家高低内定的担当人,他这一死,整座宅院的氛围顿时变得奥妙起来。
凌老太爷的原配早逝。客岁,凌大爷拖了几年的恶疾发作得短长,请了好些名医,乃至有一两个从都城退下来的太医都过来看了,也有救过来。
明天碰到的怕不会是甚么功德情了。
肇事?
不过,传闻凌家大房的铺子还是捏在大夫人的手里,并且这座大宅的外务,也全由大夫人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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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你别装蒜!”
大房和二房之间的龃龉,一向是大杂院里很多嘴碎婆子们感兴趣的话题。至于庶出的三房,则比较低调。
他只提老太爷,却没说多谢二夫人体贴,是对二夫人这类态度存有疑虑。二夫人仿佛没听出展眉怀里微微的不满,而是冷哼一声,突然进步了些音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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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大爷过了“七七”,二夫人又想旧话重提,大夫人却说:“本来该请二弟妹帮着管家的,可二弟妹你身子一向不太好,当嫂子的只能再勉强管一阵子了。幸亏过得几年,鹏儿丧期过了娶了媳妇返来,我肩上这副担子应当能卸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