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边，眼泪又叫‘软骨汤’。你每多流一滴，心肠就比别人软一分，骨头就比别人矮三寸。如果想要让民气甘甘心肠当仆从，起首就得让他们哭，哭爹哭娘、哭病哭伤，哭家道中落、哭民气不古……当他们哭够了、哭累了，怨气也消了，脾气也没了，天然就好打磨了……以是你要再哭，我就把你卖到南市里头去！”

“也罢，就当是完成我爹遗言，免得他做鬼也要来缠着我们。再过两天，就送你们两个出城去……不过这几天，你们也别闲着，去帮手做事，听到没有？！”

“你们两个小索债鬼，我是真不想管你们的屁事……但是倒也怪我跟了这个干断子绝孙活的死鬼，这么多年都生不出半个冬瓜。老头子才会错把你们这两个小索债鬼当作崽儿来养了！”

只是叶佐兰提出，本身身份特别，冒然外出恐怕会惹来费事。朱珠儿却不觉得然，拍着胸脯说“老娘返来了，出了甚么事，天然有老娘顶着！”

没有人前来祭拜，整日里只要朱珠儿找来的一个老衲人喃喃诵经，叶佐兰与叶月珊两人跟着烧纸。

叶佐兰见到了瘦猴，倒也不动声色，立即归去奉告了朱珠儿。朱珠儿一听，拍着桌子大呼了一声“好！！”，立即气势汹汹地跑到东院，将在那边忙活的陆鹰儿提着耳朵捉了出来。

“如何，莫非你还没想明白？！”躲在他身边的叶月珊俄然插了一句嘴。

朱珠儿大怒：“你的命是命，我爹的命就不是命了？你也不想想，明天那两小我估客敢闯进我们家里来抢人，明天还不把我们全都一把火烧死？！”

陆鹰儿高低打量了叶佐兰一番，反倒贼溜溜地笑了笑，打出一道哑谜。

朱珠儿一听，大喜过望，仓猝把花插在鬓边，又一手拽着陆鹰儿就奔往门口驱逐。

姐弟二人自知扳连了忠伯，这几天也杜口不提出城之事，日日帮着煎药端汤，忙进忙出。

“就是大叔大婶他们……这里……东院……”叶月珊张口就想解释，但是话还没说出，脸就先红了起来：“就是、是把男人变成寺人的处所啦！”

陆鹰儿想想也有些事理，他又是远近闻名的惧内，因而缩着脑袋跑回到了东边院子里头，过了半晌儿才捧出一个三寸来高的封口泥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