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纪云禾的话，林昊青眉头紧紧皱起，终究忍不住站了出来，抱拳施礼：“公主，驭妖谷偏僻，谷中驭妖师粗鄙，不识礼数，还望公主恕罪。”

“林谷主怎生俄然病得如此严峻？上月与朝廷的信中，也并未提及此事。”顺德公主说着，迈步踏上了门路。眼看着，便是要直接往屋内去了。

赤红色的丝缕，与她的衣裳，恰好配成一套。

纵使他和纪云禾内心都清楚，内里永久不会有人答话。

顺德公主闻言，微微一挑眉，她打量纪云禾好久，没有开口，让旁人捉摸不透她在想些甚么。

出人料想的，顺德公主开口，倒是如许一句评价，不杀也不刮，竟说纪云禾……风趣。

她看着顺德公主脚下的花瓣，听着身后婢女们繁忙的声音，俄然愣住了脚步。

“公主。”她开了口。

纪云禾缓缓呼出了刚才一向憋住的气味。她也看向一旁谄笑着，去搀扶顺德公主的张公公。

纪云禾却没有闪避目光，她直勾勾的盯着顺德公主的眼睛，不卑不亢的问：“那公主还穿鞋袜吗？”

一个天上的人和一个地下的人，在顺德公主抬手的这一瞬，被诡异的框进了一幅画里。

顺德公主往中间看了一眼，张公公会心，当即跑到长长的人马里，不一会儿便给顺德公主取来了一套鞋袜，随即另一个寺人当即跪在了地上，蒲伏着，躬着背，纹丝不动。顺德公主看也没看那寺人一眼，径直坐在他的背上。寺人手撑在地上，稳稳妥妥，没有半分摇摆。

顺德公主瞥了林昊青一眼：“她很风趣。”

顺德公主站在门边，往屋内一望。

“天下江山，有一半是我的，这百花，也是我的。你这惜花人，还是我的。”顺德公主指甲在纪云禾脸上悄悄划过，“我不喜好不开的花，也不喜好多话的人。”

一起再也无言，直至到了林沧澜的房间外。

纪云禾与林昊青陪着顺德公主一起从庙门前行到山谷当中。

“你是惜花之人。”半晌后，顺德公主俄然笑道，“心善。”

她一伸手，纤细的手指，锋利的指甲，挑起了纪云禾的下巴。

但纪云禾忍不住了，她行了个礼，道：“驭妖谷中，先经历了青羽鸾鸟之乱，乱石漫衍，这些光阴来，也没来得及叫人好好打理，公主赤脚而行，便是有百花铺路，草民也忧心乱石，伤了公主凤体，还请公主穿上鞋袜吧。”

居于上位，怒而非怒，笑而非笑，除了顺德公主本身，大抵旁人永久也看不出，她内心，到底在想甚么。

她让纪云禾昂首看她。

纪云禾站在屋外门路下，看着林昊青的演出，一言不发。

纪云禾大抵晓得，从她的视角看出来会瞥见甚么。

林昊青有点愣神。

顺德公主转头问林昊青：“鲛人，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