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扶着周斯年的胳膊，问：“周卿说身材不适，要去官，可有那里不舒畅吗？”

固然晓得他来了，听到他的声音，我还是吓得一颤抖，方才咬住的荔枝，也掉在地上。

悠悠看看我，又看看周斯年，不知是被我的话打动，还是出于对周斯年的惊骇，最后还是跟出来了。

周斯年说：“只因暮年所受寒毒一向未愈，这北地的气候又极其酷寒，才想到去官回南疗养。”

转头对身后的人说：“把人都放了，让他们各自该做甚么做甚么去吧。”

“周卿好落拓啊。”皇上来的好快，他的声音不大，但是不怒自威，让人听了，有喘不上气来的压迫感。

“好，”周斯年笑着又拿起一个剥开，送到我的嘴边。

周斯年拱手笑道：“不知皇上驾到，臣佳耦二人如许衣冠不整，真是让皇上见笑了。幸亏有此婢能入皇上法眼，斯年真是惶恐了。”

周斯年说：“是，只怕又要让皇上见笑了。”

我一惊，甚么意义？但还是叮咛悠悠：“给皇上上茶。”

“好是好了，只是天一冷，还是会发作。”

皇上已经走进凉亭，伸手扶住了要向他膜拜施礼的周斯年，如大理石雕镂般的容颜，现在线条温润，眼波如水，他高低打量了一下周斯年，笑着说：“周卿居家的模样，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啊。”

“不知皇上驾到...”周斯年还没有说完，皇上摆摆手，拍拍周斯年的肩膀，说：“朕也是明天闲来无事，想起好久不见周卿了，随便来看看，不消如许拘礼。”

周斯年剥开一个荔枝，递给我，说：“来，尝尝，在这里能吃到荔枝，可不是轻易的事。”

“这么多年还没有好吗？”

他们二人自顾自走了，看李朝宗一向拉着周斯年的手臂，我内心说不出的别扭。这个李朝宗，是喜好男人的。他对周斯年，不管行动还是眼神，都那么含混不明。

我内心严峻的要命，周斯年的荔枝却已到嘴边，只好咬住，他笑着问：“好吃吗？”

这时一旁的悠悠上前，把手里拿着的披风披在我肩上，附下身去，把我脚边的那颗荔枝捡起，又低着身子，冷静后退到原位。

“没事，他只是不想有人报信，我们装不晓得就行。”

“别严峻，看看他来干甚么。”

我食不甘味的嚼着，严峻的看着周斯年。

这时，周楠捧着一大盘红红的荔枝，走进凉亭里来，笑着说：“这是方才送到的荔枝。”我正奇特，周楠甚么时候做起如许的杂役了，他却小声说了一句：“皇上来了，微服带着龙禁卫来的，见人就抓，统统岗哨都被拿下了。”

“让悠悠来服侍。”周斯年颠末我时，悄悄的说了一句。

看着他，我竟然有自惭形秽之感。

及至李朝宗入阁房换衣，周斯年表示悠悠跟着出来奉侍，悠悠犹踌躇豫不肯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