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仑那边是不是有条古盐道，道口上另有几个两人高的开通兽石雕?”我不由插嘴问了一句。

“常传授是大学问家，说的没错，土仑那是有条古盐道，但好象明朝就荒废了，那石像本来是有，破四旧那年给砸了，估计让四周的农夫运归去码猪圈，但石座仿佛还剩了一个。”丁所长接着曹队的话说道。

“这位是?”丁所长惊奇地看着我。

离灯火越来越近，常祖才发明前面竟然是一个小市镇。只是这镇子灯火都发着淡绿色的幽光，来往的人面无神采，神采青灰，没有任何的言语，仿佛并不做甚么事情，只是漫无目标的闲逛。一条五步宽的小街贯穿市镇，青石铺地，溪水傍街，若不是这阴沉的氛围，很有些江南小镇的情调。小街两旁蹲了很多买卖人，穿着各别，却都低着头不看路人，可那些货色都又潮又脏，不知存放了多少年。常祖心中暗想，这应当就是药农所说的鬼市。又往前走几步，便到了一个雕梁画栋的酒楼前，常祖往里一看，心道不好，一同来的二十来人，都在酒楼里冷静的喝酒吃菜，而酒楼的伴计三三两两，坐在四周，目光板滞的看着。常祖赶紧进了酒楼，伴计也不来迎，只是用手指指圆桌，上面狼藉的堆了些碗碟，黑乎乎一片，也不知装了甚么。

常祖这件事在族谱中记录的非常详细，所用笔墨之多，足足二十多页，远超别的故事，可见他的正视。但奇特的事，常祖记录的别的事件，末端都会有他的一段批评，重新梳理一下启事颠末，但唯独此篇，未落一字，象是仓促完成，又像是成心躲避着甚么，让我一向猜疑不已。迷雾吞人这事情，古往今来，东西方都有记录，也算是个未解的疑案，但从常祖用开通兽镇迷雾的处理体例上看，常祖应是遵守了“蚩尤道场，浑沌古今”的古训，能治住蚩尤四恶兽的想来也只要开通兽了。

常祖回了湖广布政使司，与主官商讨以后，招募工匠，雕了四个两人高的开通兽石像，立在古盐道进入土仑的山口，封闭了进山的古路，又沿半山另修一条山路通往兴山，自此，本地俗称的半山回的迷雾，再没超出开通兽立的处所，人丁失落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而那条逶迤进山的古盐道渐渐烧毁了。

常祖随身所带的丹药未几，看门口一桌坐的是提案司的两个小吏，顾不很多想，把药丸塞进他俩嘴里，拍了拍他们的后背，然后，一手一个架起来，往店门外走。这两个小吏吞下药丸，浮泛的眼神有了点活力，走出店门没几步，就蹲在路边呕吐起来。将一肚子黑秽吐完了，神智仿佛也复苏了些，相互搀扶着，跟在常祖前面，仓促出了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