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子拉了他：“我姐姐不抹胭脂。”石桂连红色都少穿，更别说胭脂花粉了，明月想送她这些好久了，本来也给过，她却没用，不晓得她明天肯不肯用。

说是大哥看着小弟也成，说是姐夫看着小舅子，那也没错，嬷嬷见过石桂一回，那会儿就惊奇水生的姐姐生得这么好，细皮嫩肉进退有度，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女人，细论起来，原是服侍着主母的。

吴千户哈哈笑两声：“天然要吃这杯酒的，连水生的喜酒我也要吃。”一座晓得的不晓得的，有这么一出，就都茬了畴昔。

拿出一个瓷盒子来，听这两个你一言我一语的，笑起来：“既是小娘子不爱胭脂，倒不如买一盒香膏，耳根子背面抹一点，能香一天呢。”

他那会儿半点不料动，见着石桂却忍耐不住，那些人老兵都说女人又香又甜的，还哄他说是天底下最蜜的酒，哄了他尝一尝，明月那会儿还道蜜酒有甚好吃，可就香了石桂脸颊那一口，当真是甜酒，又甜又烈，让他晕了半夜都醒不过来。

石桂悄悄笑一声，替他脱了鞋子，盖上薄被，把香膏捏在手里，替他阖上房门，“吱呀”一声，明月这才回过神来，一只手搭在额头上发烫的处所，一只手压着心口，软了半天的身子总算有了力量，抱着被子在床上滚了起来。

天早已经黑了，石家门口还亮着灯，一闻声打门立时出来迎，喜子年小，酒未曾多吃，倒吃了个饱，反是明月，传闻他要攀亲了，一个个都灌他酒喝，总有半坛子，吃得半醉，眼儿亮得灼人。

看女儿这模样，也不像是上了心的，吴夫人松一口气，这事儿也得跟丈夫透个底，免得他酒吃多了暴露意义来，女儿今后可还如何说婚事。

石桂手里拿着被子，一时顿住了，明月脸颊微红，眼睛发亮，一只手伸得直直的，就在她面前摊开来，香膏盒子是绿瓷的，小小一只，摊手就有一股桂花香气。

玫瑰的芍药的牡丹的，搁了冰片麝香，做成香珠香包挂在身上，明月挑了个桂花味儿的香膏，紧紧攥在手内心，掌心汗湿了瓷瓶子。

嬷嬷老脸一红，她是晓得吴夫人意动的，家里女人娇惯，怕她嫁出去受婆家人磨搓，吴夫人只想一想表弟妹，就舍不得女儿嫁到官家受端方的束缚。

吴千户脸上欠都雅，吴夫人的神采也欠都雅，把腰一叉：“我又不能出门去，你如何不晓得探听，你从速出去，瞥见你就活力。”

明月跟着老兵不知去过多少回花柳巷子，光怪陆离千形万状的女娘不知看了多少个，搂着抱着嘴里嚼着香渣子送过来。

明月立时装出七八分醉意来，半个身子靠在石桂身上，喜子眼巴巴看着，叫秋娘一把拉了：“你从速去睡，明儿还得往学里去呢，你姐夫吃酒，你如何不拦几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