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里都没睡实，人却精力得很，瞥见石桂想要伸手，又顿住了，石桂手里端着碟子，上头满扑扑满是腊肉蛋炒饭，米饭堆出宝塔尖儿，明月还没走畴昔，就已经闻见炒鸡蛋的香味儿。

到了金陵城也还是抉剔不得，再是皇家的供奉，羽士们也还是只要那几样可吃的，去朱雀街上卖符，也是想着能有钱赚，能师兄们跑了腿，总能换些肉吃，见着甚么嘴里都馋，石桂那点肉干肉酱，他一向记取，那滋味如何也忘不了。

铺子里头正热烈着，没成想这会儿竟有客，是个十二三岁扎了双螺的小丫头子，阿娣几个昂首看她，她却把眼儿一溜，眼睛盯在石桂身上：“我们女人请你。”

石桂原是想着本身去买些细竹条来，扎篱笆又不难，不说是秋娘，就是她也会，原在家里就扎过，可闻声明月这么说，一口就承诺了：“好啊。”

米饭炒的坚固软，蛋块肉丁一气儿往嘴里嚼，没一会儿就少了半碟子，石桂看他答不出，又笑开了：“那我做的那些，你最爱哪个？”

石桂也是一样，她喜好明月无拘无束，喜好他说做就做，毫不拖泥带水，认准了不转头，她想一想也是觉着本身那会儿冷情了些，前程不决，又谈甚么厮守毕生，何必徒增烦恼。

店铺颠末这几天，算是立起来了，还管着营地上的饭食，石桂又雇了一个烧灶的，也没再别人，就找的肖娘子，她本来不过零琐细碎得些帮工的铜钱，一个月有人为拿，还是从没有过的事儿，兴兴头头的应下来，因着离得近还跑在张三娘的前头。

米粒粒粒都裹着蛋液，腊肉切成顶，倒是满满盖了一层，想一想实是太荤了，再做了一个素汤，石桂做完了饭，明月才刚起来。

等明月走了，秋娘石桂带着瑞叶一道去饭铺里，开张头几天，买卖比小推车上要好很多，石桂想去定做些大竹伞来就在这底下摆些桌子凳子，大竹伞上就用防水布，撑开来总能挡一挡日头，船埠工也要个落脚的处所。

前一夜如许折腾，第二日便睡得晚了，石桂早夙起来，也不唤醒他，往灶下炖了白粥切了酱菜，晓得这些明月是如何也不饱的，他到了营里非论练习还是造楼，俱是体力活，若不是肚里不饱，如何有力量站操。

明月口里满满塞着一嘴饭，鼓着腮帮子嚼个不住，肉香饭香，恨不得端着盘子往嘴里扒，石桂又是笑又是蹙眉头：“你慢些，让你从速，又不是让你往喉咙里倒，噎着如何好。”

明月连换洗的衣裳都没拿，石桂每天给他送畴昔，再把脏的拿返来洗晒过，明月头一回甚也不震自家摒挡，还不是空动手去的，秋娘给他烙了饼子，怕他到了营里还没完工先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