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夫子把家底都掏了出来，打金簪买缎子，怕瑞叶害臊，托给别人办，瑞叶本来不知，这才晓得他偷摸在做这些，这才把事揽过来：“你这个白痴，叫人诳了去都不晓得。”

石桂还按着她的手，把嘴巴凑到她耳朵边去：“是宋少爷。”瑞叶怔住了，坐在床上散了头发盯住石桂的脸，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学医和行医又不不异，宋荫堂动心起念，跟着这位大夫揣摩药方，大夫的医术只是尚可，那里跟本来宋家收支的太医比拟，宋荫堂自家拿捏着，给叶文心减了几分药，怕她身子弱，一时受不住。

怪道这些年没饿死，瑞叶替他算了一笔帐，又往外头去寻工匠，忙得陀螺也似，带着人来量窗，她才一回身就见程夫子又拿了钱出来，气急了要拦，便闻声他乐陶陶的说：“家里要办丧事，有没有合适的木工，打一套新家具。”

瑞叶笑一笑：“我们夫人不爱用香，只拿鲜花熏一熏，捡了当年的桂花花做香球珠子挂着，旁的再不爱用。”

“若不是经得流浪，又有这很多事，说不准还成了姻缘，你想想你本身，能赶上程先生是为着甚么？他早早落第立室，你安稳跟着女人嫁人，天高地远，能够遇见的一天，倘若遇见，也不过仓促一面。”瑞叶闻声程字就心口一酸，可想一想，两个若都好好的，他早早立室她当了管家娘子，确是这辈子都不会相知了。

这句更加待他好，瑞叶反几次复嚼了不知多少遍，内心头还乱纷繁的，脑筋里也一片浑沌，可她本来只当没希冀了，石桂这一句，倒给了她希冀。

他本来为着叶氏看了很多医书，单是心痹之症，肚里就能说出千百样来，用的甚么药，有甚么偏方，到叶氏一天比一天衰弱，他看的医书就更多，若不是那会儿打下的根柢，也不能给人看病。

明月抻抻身子，几天没打拳了，身上倒有些犯痒痒，闻声石桂问他，笑起来：“那我也等着，每天在你跟前晃，我就不信你瞧不见我好。”

石桂看着她笑一回：“女人可不感觉苦，既是预备着在一处的，旁的不是女人该想的。”宋荫堂这两每天天跟着大夫一处，又去翻了很多药方脉案出来看，说不准是真想当大夫的。

要用钱了就抓上一把，里头有多少都不晓得，这回要修屋修窗，这才把藤箱子拖出来，背面都发霉了，瑞叶没体例，只得自家来。

先一个个把钱串起来，一千个算是一贯，程夫子最不难耐这些，可跟她面劈面的坐着，干点甚么都好，数一数几年也攒了二十来两银子，瑞叶乍了舌头，程夫子这才道，也有人来求字求画的，给些润笔费，有的钱都不给，就只送些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