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月一看也没了兴趣，清楚幸灾乐祸，却还开口劝她：“姐姐也别恼，表女人想着你呢。”石桂看她一眼：“我如何会恼，这东西再好好不过了。”

冯嬷嬷若不是积年的婆子也不敢托大上门来，两个告别走了，赶着去船埠坐船，六出掀了帘儿同石桂挥手，冯嬷嬷却连看都没看石桂一眼，再得用也不过是个丫头，扔了也就扔了。

玄月总当她如何也得悲伤个几日的，哪晓得石桂第二日还是起了个大早，摘起了嫩竹叶来，铺在竹篾里，搁在日头足的处所晒起来。

“这会儿雨多，好轻易出了太阳，老太太的寿宴可有热烈好瞧，梨园子都请了两套，再不晓得我们家的二女人竟也如许无能，只可惜太太病了。”院里头只要三小我了，刘婆子的一张嘴也没甚个忌讳，哪个婆子不说嘴，大师聚在一处如何也会说些消息旧闻，便把余容理事的事儿说了。

石桂到这会儿才忍耐不住了，眼泪扑簇簇落下来，又怕叫人瞥见，从速一堆理起来，开了柜子，把那两张银票跟玉坠儿收在荷包里，一道压在箱子里。

她快步退了出去，石桂抱了书薄，一本本理起来，俱是些她爱的，石桂不爱读贤人言，叶文心就留了好些个杂书给她，笔墨谈香谱绣谱，她这会儿还能想获得这些，便已经是密意厚意了。

石桂一怔，郑婆子还说个不住，这会儿又怕才刚抓疼了她，这丫头本来就是吃软不吃硬的，从速放底了身材，特长掌心揉她的肩窝：“真真好造化，好属相。”

石桂抹抹眼睛：“但是饭好好了？”

玄月揉揉眼，石桂手里拿着几枝才从院子里头摘下来的月季，见着她就笑：“得亏我去得早，要叫看院的瞧见了，怕得拿大扫帚打我了。

石桂还没说完，指了指栏上晒的竹叶：“等晒透，我再去炒一炒，夏季里喝这个清火。”玄月张着口说不出话来，石桂又已经低了头，把花枝修过，插在她阿谁小陶瓶里。

轮着石桂了，石桂说得一句“室有兰芝春自韵，人如松柏岁常新。”也是一付看来的春联，这话说得文气，春燕立时加上一句：“就是她，跟表女人读了半年书的。”这么一说，便有人打量起石桂来。

繁杏是叶氏屋子里头管着帐的，叶氏那些家私，郑婆子一想就倒抽一口气儿，那里另有比这个油水更足的处所，石桂给了她使唤，到繁杏要放出去嫁人的时候，管帐的可不就成了石桂，天底下再没如许的功德了。

识字的丫头到哪儿都吃香，记帐入册都能办，再不济还能去当书房丫头，看院子可不大材小用了。

淡竹正说得热乎着，丙个又笑又闹，郑婆子远远过来，一眼瞥见了石桂，怕她又跑了，小跑两步一把抓住了她的肩头：“才刚得着的赏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