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松得一口气:“可不是,若真是我们办的,它早就死透了。”一面说一面拿眼去刮紫罗,里头也没旁人了,必是她干的,把这桩事栽到她们身上,出明天的气。
金雀微露笑意,这才感觉出了气,指了虾汤:“今后再送这些不干不净的来,管束嬷嬷不来,也有人教你们端方。”
要茶没要着,金雀一早就来点了个虾汤,石桂跑到山下去买的新奇大虾,剥了虾头起鲜煮汤,再挑了虾线,把肉剁成小丁儿做了虾丸子下到汤里。
怪道那玫瑰白糖糕的事儿不来究查,原是想这么折腾她们,要么就承认是偷吃了,要么就是厨房里出菜不洁净。
“该!太太也忍得他二年了,这会儿发作,连着皮一道剥下来才好!”平素抠克她们,上头也不是不知,只零琐细碎的炊事衣裳,一注也就十数两,再没为着这个就大张旗鼓发落人的,这会儿既要来了,眼睛里就揉不了沙子。
金雀见着葡萄石桂出去,缩了手脚立到门边,冷哼了一声,伸了手指指桌上的汤:“我也不是要问罪,可事儿总该弄明白了,今儿是天牛,明儿说不得是个甚么,别竹节虫蒲月虫的都落到汤里饭里。”
闻声金雀今后要当姨娘,葡萄捂着脸颊啐一声,又痛得皱了脸来,拿井水湃过的帕子捂了脸儿,吃这一记,嘴里皮肉都破了,疼得她直抽气。
紫罗从鼻子里头哼哼出一声来,拿眼儿斜了葡萄:“你说没有,那这天牛是甚处所来的,难不成,它还会钻匣子,自个儿往那滚热的汤里游不成?”
二太太涨得满面通红,连带着王管事在甜水镇上置了外宅,讨了个弹唱的,还生下儿子来的事儿也一并晓得了,他老婆当天就寻死觅活,王管事这管事当到了头,信传到别苑里,郑婆子鼓掌称快。
他这一年年的帐自有人查,对于不畴昔,又赔补不出银子,报到了老太太那头,只说别苑的下人们一年都吃不着几次肉。
金雀叫她说得满脸通红:“哪一年的事了,妈妈还摆在嘴上念叨,我那会儿,可没如许当差的,上头要个甚么,恨不得立时寻出来,哪敢有半分骄易呢。”
葡萄胸口梗着一口气,才要开口,就叫石桂捏捏手,她眼睛扫畴昔,那只天牛的触角竟还能动,吸一口气道:“厨房里出菜是几个妈妈都看着的,汤都是一锅里头盛出来,我跟葡萄尽管拎食盒子。”
石桂辩白得明白,可金雀却只作不闻,转口道:“哟,一锅里盛出来的,我给的二钱银子,倒合着大伙儿吃了虾汤?”
打都打了,事儿不了也不可,郑婆子却感觉老脸无光,打了葡萄石桂,可不就是下她的脸,金雀还是她看着一步步爬上去的,走的时候不过三等丫头,二太太自来不喜生得妖娆的丫头,提她上来不过为着分豆蔻的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