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了半日，石菊石桂两个都不接话头，啧了一声：“你们俩还真是亲姐妹不成，两个闷葫芦。”

“二太太那么小我，竟千方百计的要给大女人报免选。反是二老爷不哼不哈没个声响，怕还得送出来送一回呢。”甘氏争强好胜无人不知，凡是大房有的，她需求争上一争，这一回竟会去求了老太太给女儿报病免选，白白放过这么出头的个机遇。

石桂点了头，把才发的青衣红裙儿取出来摆好，因着要出门，还洗过甚，取了几件金饰摆出来，小珠花红绒绳，再加一串香串儿，第二日打扮得齐划一整的，跟在玉兰背面出了门。

怪道叶氏底气这么足，宋望海宠嬖不宠嬖，与她轻似鸿毛，可连正院的丫头都晓得，宋望海内心如何会不明白，等老太爷仙去，大少爷还未能独挡一面的时候，叶氏的日子怕要难过了。

近身服侍的粗活计是春燕繁杏两个做的，熏衣裳如许的累活就分拨到石桂几个身上，玉簪秋叶两个去取竹香子，玉兰迎春取了热水来，往大铜盆里头倾满了，挑了花露搁出来两勺子。

甘氏见路走不通，不得已求了宋望海，零琐细碎寻了很多话头来，恰好叶氏不闻不问，就是不接这个口。

也闹不明白这会儿到底是哪个年代，按到清朝头上罢，服饰又不对，猜想大抵是晚明，想问还是咽下去，宅里头的丫头哪会晓得天子的年号。

这会儿还早，门前已是停了好些个马车肩舆，门上有人拎了茶壶出来给轿夫车夫送茶吃，石桂一起跟着车，走惯了路的，倒不感觉累，车一停，从速拿了后车的脚凳。

“在别个院子里头别混闹乱跑就成，紧跟着姐姐们，出不了茬子的。”淡竹缩在被里头，跟石菊两个脚叠了脚儿取暖，石菊手脚冷，这会儿天赋有了几分凉意，她就感觉冻了，屋里还没烧炭，丫头也分不着，两小我的被子叠起来，把脚缩在里头。

怪道今儿宋望海来了叶氏院子一回，返来十来日了，他自来没进过叶氏的院子，光看春燕繁杏的模样，就知他平素也不常来，略坐了坐，又往了西边去了。

一屋子都是梅花香，叶氏平素不爱用香，屋里供些佛手柑松针叶取取清味，出客的衣裳一层一层的都要熏，里衣中衣外裳，另有几层裙子，最外头那一件，衬了马尾毛做的裙箍，裙子是撑开来了，可熏起来也更难些。

哪晓得才出了巷子口，背面跟了一辆车出来，一样的青绸翠帏车，跟车赶马的一也都是一样的服饰，石桂远远一看，认出阿谁眼熟的竟是宋之湄屋里的小丫头。

提及了甘氏，淡竹的嘴越下停不下来：“这一回为着纪家夫人办宴，二太太往老太太跟前说了很多好话，想叫老太太命令，把大女人也带了去呢。”大女人就是宋之湄，甘氏身上没诰封，家里办宴的时候她还能过来，出去寒暄的一贯是叶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