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家石桂是晓得的，笑一声道：“是纪侍郎家，纪夫人是皇后娘娘的族妹。”说了这些又往窗外头一瞟，低声道：“我听人说，纪家女人是要选太子妃的。”

何况厥后又有那样的事，叶氏心尖一颤，那种绝望是她颠末的，这一回轮到了嫂嫂，隔了十七年，她们两个又好似回到本来。

叶氏面上微微发白，叶文心凝睇屏息，手指捏着茶盏微微发颤，她晓得受了骗，来的路上冯妈妈漏出话来，她这才把家里那些古怪事联在一道，瑞叶好端端的摔下石阶来，临行之前父亲少有的和颜悦色。

春燕从秋说到冬，跟着又从冬说到了春，恨不得事事问个细心，琼瑛晓得这是姑太太看重女人，把自个儿晓得的全说了，春燕笑得一声：“等明儿就叫外头花圃送两盆玉台金盏来。”

那天然是不成的，叶氏这才学起来，看帐簿管下人，庄上一年多少收成，四时衣裳三餐饭食一年开消又是多少，宴客送礼红白丧事样样都要抓在手里，另有亲戚间的节礼回礼，她这会儿才学已是晚了。

这个石桂已经探听着了，可现在却不说，把着当作是第三件事，隔几日再来回报，石桂取了花腔子出去，叶文心已经预备告别，叶氏竟亲身把她送到门边。

一道好似一双姐妹花。

一面说一面冲她缓缓点头，叶文心内心突突直跳，猜想着叶氏晓得她拆开过信了，垂了脸，捧着杯子，里头的茶水一口未饮，手抖得短长，氤在了衣袖上。

石桂悄悄冲她摆手，叶文心便重又躺下去，不叫外头人看出来，再催了一声，石桂才道：“上回重阳宴，我跟着太太去纪家，宫里的娘娘赐了纪家女人很多东西，宴上的人都瞧见的。”

叶文心一声都没应，脸上神采却松，她自看过了信，便知身边无一不是眼睛耳朵，还当本身是立在浮木上的孤雁，忽的有个叶氏，她也不至于伶仃无援了。

叶文心快速坐了起来：“当真？”

锦荔伸手把东西往她手上塞：“你不接我更不放心了。”倒是一盒子胭脂，锦荔跟葡萄差未几的年纪，也是早早就描眉画眼起来，脸上搽得粉团团的，嘴巴微微一点红，翻开了那匣子给石桂看：“你用这个必定都雅。”

石桂摇一点头：“我也不知，正预备着煮茶，玉絮姐姐说得一句进宫如何，表女人气的把放香珠的玉盒子都给打翻了。”

下午石桂还按例写了三张大字，叶文心人却恹恹地，靠在榻上起不来身，奉上来的血燕冰糖梨盅儿只吃了饮了两口梨水。

叶文心阖了眼儿听石桂背书，一本千字文已经能背下大半来，她的心机却全然不在书文上，姑姑并未曾说过要带了她去花会，才还叫她细心养着身子，如何忽的又要带了她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