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看园子的，那边有花那边有果，春夏秋三季生得甚么摸了个透，她摸了石桂的头：“春季里有栗子，结得很多，除了自家打一篓来吃，也没旁的用处。”

听她说得花团锦簇，石桂也做个神驰的模样，想的倒是如何能把这花儿带下去卖，这可不比笋干，越是鲜的才越是好。

葡萄翘起下巴来：“想你也不敢，你等着罢，再有两日就该去掐花了，乳母要给老宅的大夫人寄玫瑰酱去，我们好跟着出来看看。”

门是虚掩住的，未曾关严，一拍便开，石桂往里头一看，只见满地的扔了衣裳，桌子凳子都歪倒了，连晒衣裳的竹架子都倒下来，干的湿的混在一起，地上躺着个女人，不是旁个，倒是银柳。

葡萄再不甘心也没用，她总也不是郑婆子的亲女儿，不过早买出去两年，也不能逆了郑婆子的意义，只背了人不睬石桂。

发下来的衣裳分歧体，她学着琐了边，把鞋子也重新改过，孙婆子看了她的技术叹一声贫民家的孩子早当家，石桂给她也纳了鞋底，不会绣花，却能画画，在鞋根柢上用红绿线勾了个出水莲来：“感谢妈妈提点我，我也没甚拿得脱手的，就这个权作了谢礼。”

不等玫瑰开，先得挑起鼠麹草来做三月三的鼠麹粿子，这些野草生在院里，转上一圈儿能挑上一把，切碎了煮出汁来，揉在面团里，加上蜜汁做成团子。

石桂干脆教她把挖出来的笋子晒成笋干，王管事在家如何好随便出去，林子里总有嫩尖儿可挖，也不急在这一时，倒安下心来学了裁剪。

石桂早就开端套竹鹧鸪，这东西不过比麻雀略大些，本来兰溪村里是张着大网捕的，荒年的时候不说这东西，就是竹鼠都从洞里挖出来剥皮吃了。

她打着后院那些花朵的主张，先就掐了两朵来摆到葡萄桌上，葡萄起来梳头见着两朵红花先扁了嘴儿睨她一眼：“你进园子了？”

葡萄几日都不跟石桂说话，进了屋子就挂下脸来，把帐子一放，阴声阳气儿的说她会讨人的欢心，石桂只不接她的口，她故意找茬，也没地生机。

现在却好了，她走的时候秋娘便说过了农忙来看她，当时候如果有个一两银子，归去就能买地了。

石桂也不往跟前去凑，发下来的粗布衣裳是青碧色的，她在孙婆子那儿讨着些油绿的布头，给这衣摆袖口镶道边，这道边一滚，看着模样好了很多，自家的做好了，便笑着对葡萄说：“姐姐的也拿来罢，我给你滚上。”

身子虽小，肉却鲜嫩，葡萄吃了两碗面条，吃得直打嗝，连声说好久没尝着这个味儿了，摸了肚皮赞：“如果能多逮几只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