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说，那就写，特长指头沾了水，在桌上写了出来，顺她情意四个字，叶文心昂首看她，抚卷笑道：“大妙。”

她点的是反间一句，叶文心叹一口气：“真这么轻易就好了。”

叶文心说出这话来，石桂倒对她刮目相看，只当小女人经了事，倒有了成算，她本就是个聪明的，所欠的不过是心气太高，清楚晓得冯嬷嬷琼瑛内心的筹算，却恰好放不下颜面去利用皋牢这两小我。

石桂紧紧攥了她，葡萄好轻易才抽抽泣噎的把话说了：“姨娘原是常在院子里呆着的，今儿不知如何，非要往园子里去，我们劝她，身子沉了，不便外出，她说每天呆在院子里头，想往外头看看风景，走上两步就返来。”

两只小猫崽子来的时候身上茸毛都没长齐，这会儿已经毛茸茸的，还不会跳，却很会爬了，从绣箩儿里头爬出来，满屋子乱爬，石桂找着一只，另一只懒洋洋在绣箩里睡觉，装了猫儿出去，玄月还盯着桌上面的木头箱子，扁扁嘴儿，嚅嚅道：“就没一句实话，也不晓得藏了多少个心眼子。”

叶文心看兵法看得入迷，这些个招式倒是一招都不会用，石桂抱了猫儿来，她摸了两只小东西，把书递给石桂：“你看看，可故意得。”

石桂恨不得感喟，才还听她说得有模有样，却本来是纸上谈兵，不能挫了她心志，去了西厢小间里翻书，叶文心看得杂书颇多，香谱也有琴谱也有，一溜儿排开，兵法倒是藏在最上面的，仙域志翻得书角都皱了起来，兵法还跟新的一样，石桂顺手一翻，墨香味儿还没散，显是很少翻动。

屋里旁人都不识字，她大风雅方的递过来，石桂就端端方正接了，琼瑛再忌恨也没法，只闻声叶文心说：“这些字倒是都明白的，真要办起来，倒不明白了。”

冯嬷嬷见天笑眉笑眼的，来的日子也还短，本来女人这院里头的事都是由着任嬷嬷打理的，可这些丫头天生便知如何在大宅里头讨糊口。

玉絮石桂再加叶文心，三个把这事儿敲定了，反没琼瑛说话的处所，她一时红了眼圈儿，背了身子回屋去，叶文心懒怠理睬她，今后躺了，放下绉绸帘儿阖了眼。

任嬷嬷看着是个板正的人，待她们却能睁只眼闭只眼，便是犯了错也不会过份苛责，换了冯嬷嬷来，人看着是笑盈盈的，说话也非常和蔼，可几个丫头就是不敢在她跟前冒昧。

玉絮见石桂替她说话，更加要把这事儿办下来：“女人可真是，这个姨娘并不关紧急，我们全的是姑太太的脸面，总也得备些东西，如果送了红蛋红糖来，那便送了去，如果不送，再当不知就是了。”

石桂内心没出处的“格登”一下，想到雪地上那排浅浅的足迹，轻声问道：“那又如何了？但是走动很多了，这才动了胎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