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行事不如以往,竟未再呛半声,符翎反是一噎,才要出口的狠话瞬时便全吞回了肚子里。她剔了剔眉,这回语气也软和了些。
闻声,那宫婢忙恭声应道:“蓬莱阁。”说着,又谨慎翼翼地瞅了周如水一眼,更加恭敬隧道:“县主言,千岁如果在外头野返来了,可直截去见她。”
就听她极是当真地,缓缓地层次清楚地说道:“我便实话与你说了,自君上勒我此生不得归邺后,母亲便一向在宫中周旋。但是,前岁那大跟头叫她赔了夫人亦折兵,君上自此与她生了嫌隙,我归邺之事,眼看更是遥遥无期了。如此,我也不想再忍了,可我才出县门,便被追了一起,这才无可何如地顶了你的名头,大摇大摆地转头来了行宫。现下,那余嬷嬷已被我打死了,邺都那头虽临时得不到动静,但来日总会晓得。我知你从不胡作非为,也极是看重名声,此次我虽不得不费事了你,却也不会白白污了你的名。到时,君上要如何惩戒,谢姬要如何抨击,我都会认命的担着,毫不会叫你受了半分冤枉。只不过现下,你必须得先替我瞒着行迹。”
到了华林行宫,只见一起挑灯枝头,烛火透明,却,四下空无一人。
“现下就得走了么?”
见着那血淋漓的身影,夙英忙上前一步挡住了周如水的视野,她眺目细看了半晌,才低低地回禀道:“女君,是余嬷嬷,她似是受过刑,已经断气了。”
“无事,千岁待我甚好,若不是借了你的力,这事儿也不会办得如此见效。你明日放心在村甲等着我便好了!”一番谎话,周如水说得是眼不红心也不跳,只剩脸颊还烧着,倒似朝霞般明丽鲜艳。
闻言,周如水涓滴不肯接暖玉这岔,她含笑着踱步上前,依着符翎身侧的塌几施施然坐下,轻描淡写隧道:“算是好了罢。”
听着他的筹算,周如水当真地抿了抿唇,她想柳凤寒帮她甚多,再想他尴尬的出身,光辉的旧事,艰险的前程,说是心疼也好,讲是佩服也罢,总感觉该送他一程。想着,便睇了眼夙英,又看向柳凤寒道:“我本日先回行宫一趟,明日你仍在村口等我,我们一道归去,便当是替你送行。”
说着,她便握住了符翎的手,待符翎手背一缩,瞠她一眼将她拍开,她才笑眯眯隧道:“另有呀,我也大了,很多事,该懂的不该懂的都明白过来了。现在啊,兕子论胡作非为尚还比不得你,但要说重视名声,却也不是。怕是姑母被禁足后,阿姐的动静已不如何通达了罢?竟不知前些日子,我还开了间留园畜养面首呢!”
一旁,夙英亦跟着入了阁,她走到暗处,自符翎的陪侍手中接过罗合,便开端谙练地替主子们焚香,煮茶。一时候,阁外红霞满天,水声澜澜;阁内热气蒸腾,茶香扑鼻,又有一双美人倚榻而坐,直是仿佛瑶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