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山之侧的竹影里,转眼之间便呈现了乌泱泱一大群人,全数穿戴丝袍便装,有黑有白有青有蓝,一个个红光满脸笑容可掬,像是听到了甚么好笑的笑话普通,世人都哈哈笑个不断。
带路的女子是梨花馆的阿姨,后代所称的老鸨子的便是,年纪三十许,还是艳光照人风味不减。在她殷勤的号召之下,李适之和王源等人被引入西南首的亭阁当中。
给王适之施礼以后,那阿姨语声清脆的道:“左相和诸位高朋暂坐此处吃点心喝酒,十九娘要去安排驱逐下一批高朋,这里失礼辞职了。如有需求,叮咛廊下女人们去办便是。”
“不美意义,我也不熟谙,我也是听了传唱以后本日来瞧本人的。不过依我看,多数是走在李左相身边的阿谁少年人。你看他挺胸叠肚气度轩昂,腰间还挂着一柄……哎呀不对,王源是个墨客,挂着长剑何为?”
“哎,你这位兄弟可真是好笑,那一名较着是左相的贴身保护,你甚么眼神啊?叫我看应当是走在后边的那位蓝衫少年。你看他固然走在中间,身边却陪着左相府的管事柳熏直。别人不熟谙,柳管事我但是熟谙的,话说他也常常来平康坊逛,有一回我和他在同一家青馆听曲儿呢。”
后园当中,阵势开阔,数十棵高大树木之间的一片毫无讳饰的草地上,一道朱红色的回廊围成一道樊篱,四角各有一座小亭台。中间更是有一座数十步见方的大亭台。
“就是,说不定是用心糟蹋人家,欺负人家读书人。对了,这王源如果能在本日梨花诗会上写出佳作来,那但是真正的立名了,传闻本日有很多大人物到来呢。”
“哎哎,光驾问一下,那位叫王源的坊丁是哪一名?昨日在秋月馆听了他的诗谱成的曲儿,甚是赞叹不已,可惜劈面不识。”
李适之缓缓起家,脸上带着淡淡的浅笑,柳熏直梁思归等也跟着站起,王源忙放下吃了半块的糕点,将嘴角衣服上的糕点粉末清理洁净跟着世人站起家来。
被世人簇拥在最前面的是个身着暗紫团花锦缎长袍的清癯老者,头上无冠,一头斑白的头花用掐金黑丝带扎住,发髻上插着一只墨玉大簪,显得随便自如。再看他脸上,固然皱纹纵横,老斑点点,嘴巴高低髯毛斑白,但边幅清俊洁净,髯毛修剪的整整齐齐,一丝不苟。更惹人重视的是他一对寿眉之下的双目,现在虽含着笑意,但张合之间寒光毕露,让人不敢直视。
巳时过半,太阳已经高高的挂在东边的天空上,站在廊下空位上的一群女子们俄然骚动起来,本来有些懒惰的站姿也刹时规整,脸上也暴露招牌式的笑容来。
穿过数间精美院落,世人被引至一道园门前,园门上刻着四个大字:梨园盛景;王源有些迷惑,后代的梨园是戏曲班子的代指,莫非在大唐便有梨园这一说么?倒也长了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