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百匹火龙驹其势如虹,齐齐奔至火龙宫火线空旷之地,以后顺次将前蹄一收,后蹄一蹬,便已腾于半空。有尾见状,将眼一阖。这燕乐速率恁快,有尾再展开眼,却见本身身边空无一物,已是行在天上。
“老身曾刚巧一次听宫主对着此马,轻唤一声‘燕乐’。”
“莫非他施术于江,欲不时查我行迹?”有尾更是迷惑,“堂堂宫主,若想得我行迹动静,自有宫人报禀,何必如此?”
龙婆婆看看有尾怀里两本册子,一笑,问道:“我们火龙宫几项差事你可都看过?”
有尾思前想后,可贵方法。此时燕乐已缓缓飞至崖顶,有尾再想看看那肥遗江水,视野早被重重白雾所遮,“若他想暗中察看,以他仙法,怎会暴露面庞令我瞧见?”有尾心中又再计算,不觉燕乐纵蹄高飞,未几时便追上龙婆婆他们。
龙婆婆闻言,点头浅笑。
“‘燕乐’?”有尾轻道,“不是狂心贪燕乐,年来白发满头新。”言毕,有尾已是跨上马背,“燕乐,本日且让我瞧瞧本领。”
“有尾大略看了,晨起喂马,洗涮马厩,清算草垛,洗濯马匹。”
“你但是有尾?就是弄琴那丫头派来给我帮手之人?”
“求之不得。”有尾当即应下,心道,若能驾火龙驹遨游知日宫上,或可探得些动静。
“你这丫头,想必早早挑中。”龙婆婆开朗一笑,“倒有眼力,这匹亦是宫主最爱,常常仙友到访,定是要牵出让其观赏。”
有尾转念,“或他不欲旁人晓得,方行此诡秘之举。难不成金乌丹与我真有关联?”
龙婆婆不再答话,转头看看有尾,倒是把脚步放慢下来。
自那日从麻市街回返知日宫,有尾当晚脑中千头万绪,不得停歇。一夜未眠,本想第二日好好睡上一觉,谁知刚入辰时,弄琴便让人前来催促有尾早作筹办,中午一到好去马厩。
少顷,有尾见不远处似有一峰,此时身下燕乐速率渐缓。到得近前,有尾方才看到那峰顶乃有一殿,殿门紧闭,门上方匾额书烫金三字:怀橘宫。有尾这才明白,本来此地恰是弄无悯寝宫,难怪燕乐放慢脚步,又绕着此峰来回几圈,想是心中念着仆人。
待统统马匹行了一圈返了火龙宫,已是一个时候后。有尾心中实在迷惑,强颜跟龙婆婆别过,便吃紧回了敛光居。
有尾正想让燕乐靠近一些,她也好近处探看这怀橘宫情状,却不知为何,燕乐蓦地转头飞离怀橘峰,一头向山下扎去。有尾不知何故,昂首四顾也不见龙婆婆踪迹,心下难安,手中更是攥紧缰绳,却阻不住燕乐持续向下,着魔般带着有尾穿入一片白雾。有尾进了这雾气当中,发觉连身下燕乐亦可贵见,一时情急也无计可施。一人一马往下飞了约摸一刻,有尾耳边听得哗哗水声,见身边迷雾已散,现下燕乐正沿着一条江水向前,飞得很低。有尾摆布看看,见两面皆是光滑峭壁,心中一动:这莫不就是他们提及的肥遗江?想来弄无悯寓所与贯日崖相邻,贯日崖之下即为肥遗江水,这燕乐是带我来尝了尝从贯日崖出错坠落的滋味。有尾苦笑着点头,低头看向身下江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