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有人瞥见，便大喊：“无盐女又来送酒啦。”

“姑姑说的我都懂。可有些事，命定如此，我不得不去做。”

靖祯喉结转动，沉吟了很久，问道：“你需求朕做甚么？”

守在西妃陵处的几个侍卫一听，一下起了兴趣，心想着早晨又有好酒喝了。这曹氏面貌虽丑，酿酒的技术却非普通，即便放在都城，那也算得上是顶好的。

曹清就是这个村落里的一员。建昭年间，她曾经在东宫奉养太子。但是好景不长，靖祈太子失势后，她也和大多数东宫的宫人们一样，被放逐到此处为皇家守陵十五载。期满以后，曹清孑然一身，便挑选独安闲这座村落安设了下来，靠酿酒为生。

曹清从怀里取出一个青花瓷盒子，用袖子又擦拭了一番，递给她道：“这处所偏僻，县城里只能买到如许的胭脂了，阿沅女人别嫌弃。”

“太后……”阿沅喃喃道，她素知太后办事手腕倔强，却不知到了如此残暴的境地。

阿沅诚心道：“姑姑也多保重。”

靖祯像是入定了普通，浑然不觉有人在唤他。心中所想，不过是昔年杨慕芝之死，颇多疑点，他却无从动手去查。就像卫瀚在惠安门被射杀一事，他明显晓得是太后所为，又能如何？只要大权一日不在他手中，他连本身身边的内侍都没法掌控，遑论制裁后宫中交叉纵横的朝中权势了。如许名不副实的皇权，他曾经竟然天真地觉得，起码能够用来庇护敬爱之人。

她随口道：“我畴前就是个平常宫女，哪能和王爷攀上干系。”

没有仪仗保护，这是两年间，他第一次来到这座园寝。四周松柏苍郁，倒是寥寂如此，宏达的陵寝内只要她一人长眠此处。靖祯就站在享殿里，看着杨慕芝的灵牌，迟迟不肯拜别。

靖祯如梦初醒：“是你。”

陵墓四周除了行宫古刹以外，只要百余里外另有一座小山村。村庄里的人多是那些期满不肯回籍的守陵者，他们背景吃山靠水吃水，偶尔也和皇陵里的官兵做些小买卖，补助家用。

直到一阵寒凉袭来，总管寺人祖成才低声道：“皇上，入夜了。”

“那也是看女人的面子。”曹清咧嘴笑开：“我瞧着这两年，阿谁王爷好几次来看你，你们到底是甚么干系？”

“我也不晓得，何况晓得又如何，我无权无势，甚么都做不了。”她眼神炽热，不觉忘了本身想要保持的姿势，“皇上又何尝不是如此？畴前被太后掣肘，事事不能如愿而行。但是只要皇上情愿帮我，终有一日，我们必然可觉得姐姐报仇！”

大周皇陵坐落在潜山南麓，摆布两江环绕，山脉迤逦千里，构成龙盘虎踞、阴阳汇合之势。朝廷在这里设官置卫，以此庇护皇陵山川风脉不被粉碎。而这些守陵人非论官阶、男女，日日夜夜都被封闭在皇陵当中，非期满不得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