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一手抱住她的纤腰,一手抓紧绳索,奋力腾空冲起,湿漉漉地翻上了船面。群盗赶紧涌上前来,七手八脚地将他们用毛裘裹好。王允真毫不承情,又是一阵挣扎叱骂,拳打脚踢。
她这一巴掌打得又快又狠,许宣脸颊热辣辣地肿了起来,又惊又恼。她的脸容、声音与王允真一模一样,脾气却判若两人,就连大宋官话也俄然顺溜了很多。莫非只是个与王允真非常类似的女子?
那魁伟男人仓猝抢身捂住他的嘴,朝许宣歉然一笑,道:“这位兄台,舍妹不知天高地厚,口无遮拦,实是抱愧之至!鄙人姓武,单名一个禄字,前去北海收买熊皮,路过此地,被这几艘宋船劫夺轰击,幸亏兄台相救,得以全面性命,大恩大德,感铭在心!”
王允真又是一掌朝许宣脸上打来,这回却被他紧紧攥停止段,浑身酸麻,怒道:“臭小子,你还想不想活了?等我禀报父王,看不将你满门抄斩!”脸红如霞,骂不断口,声音还是清婉动听,却凶巴巴的毫无畴前的和顺羞怯。
炮火轰鸣,鲸波起伏。那女子坐在船头,紫衣鼓励,新月般的双眸正亮晶晶地凝睇着他,脸容被明暗变幻的红光映照得阴晴不定,鲜明竟是王允真!
当下勒紧她的腰,不顾她挣扎叱骂,将她衣衿猛地往下一拉,肩头鲜明也有个殷红的梅花胎记。又抓起她的右脚,脱下鞋袜,脚踝上公然也有一个紫色的疤痕,当是王允真无疑。
当下在浮沉的船板上奋力一拍,湿淋淋地冲天跃起,几个起落,终究游到她身边。
他越听越奇特,汗毛直竖,当下也用生硬的女实话问他如何晓得?
胡三书尖声呼啸道:“弟兄们听好了!将统统炮弹堆到左舷,等间隔六丈以内时,再开炮猛轰!操他祖母的,明天就算沉到海底,也要拉下这帮龟孙子陪葬!”世人轰然应诺,帆船猎猎,迎着那狂猛的炮火朝东全速进步。
公主?许宣大奇,莫非这些人误将王允真认作了“公主”?但王允真的同胞姐妹乃是李秋晴,若无不测,眼下当在茅山朱洞元门下,又怎会与“公主”搭上干系?口中却笑道:“是又如何?”
那魁伟男人忙喝住众贩子,惊奇不定地打量着许宣,瞥见他塞在腰带上的翡翠玉笛,“啊”地低呼一声,又是狂喜又是骇异,颤声道:“中间……这支翡翠玉笛真是公主畴前送给中间的?”
群盗弯弓搭箭,等的就是现在。胡三书一声令下,顿时火矢齐发,在夜空中划过数以百计缤纷素净的红线,接连不竭地突入敌舰,激起重重火光。
大风刮来,到处都是烈火焦灼的气味,许宣浑身血液也似被扑灭了,心中一动,脱口道:“三书,船舱里有多少酒?”
鸟群兜着那几大网的酒桶,低低地贴着海面飞翔,黑夜中极丢脸清。比及那艘敌舰发觉时,它们早已从火线冲天拔起,尖啸着连续撞落。木桶接连炸裂,酒水洒得船面上、舱楼上、桅帆上……到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