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染有伤在身,吴临对峙让她留在营帐中候着,她左手指节轻叩着案桌,眉头微蹙,如有所思,待得城中硝烟渐散,金戈铁马渐消,冰原城死寂般地耸峙在冰原之上,仿佛已是座废墟之城。
凌云染看着瘫倒在旁,伸脱手脚,像条狗的八王,迷惑地看了周熊一眼,周熊踹了八王几脚,乌黑的脸上,浑厚笑了笑,“将军说逆贼技艺高强,我便挑了他手筋和脚筋,看他如何逃?”,
凌云染眼神一冷,神采稳定,“夜袭时,你们可有听到些甚么?”,她凛冽而冷厉地望着周熊和亲卫军将士,周熊有些踌躇,嘴唇颤抖了下,“不过是些胡言乱语,不成信的”,
话音刚落,帐别传出周熊的声音,“将军,十三王爷想见这逆贼”,八王更是神采一喜,“本王是他八哥,是皇上的弟弟,你敢奈我何!”。
“一百将士挂了彩,无人战死”,周熊抹了下脸上的血,开口道,他重新到脚像是被鲜血泼过,铠甲有干枯的血迹,也有正在滴落的鲜血,
凌云染点点头,“此后,你们就是凌家的亲卫军,是我凌云染存亡相共的兄弟!有我在一天,便有你们的安身之地!”,
甘愿顶着临阵脱逃的罪名,不肯让世人送命,不顾及此战成败得失,只在乎他们的性命,世人脸上打动,心潮彭湃,士为知己者死,为如许的将军,足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们甘于血溅疆场,保卫家国,他们为朝廷卖力,为天子卖力,可向来没人在乎他们的死活,乃至本身,也把存亡置之度外,可凌云染却在乎他们的性命。
不到两个时候,冰原城中燃起浓浓的青烟,直冲天涯,明显是亲卫军成事了。当机立断,吴临率青龙军和陆程枫的镇南军结合向冰原城攻去,云梯加上,木桩撞门,弩车投射,从外强攻猛夺,从内杀出策应,冰原城的城门,如同青楼女子的两腿间,等闲就失守了。
“辰儿,本王贵为亲王,没有皇上的谕旨,他不敢杀我”,八王在旁孔殷说道,
“奉告他,八王失落了,如果他敢擅闯,就说刀剑不长眼”,凌云染毫不在乎地叮咛着,令得八王神采煞白,“你..你..”。
一人身着堇色蟒袍,血渍斑斑,袍角撕破了,披头披发,手脚腕流着血,瘫倒在一旁,模糊俊朗华贵的脸上,尽是淤青紫红,布条绑在嘴中,呜呜嚎叫着,鲜血从布条沿着嘴角流下。纵是这般狼狈的处境,他仍冒死挺直腰背,提着那股子傲然的劲儿,不是八王爷周瑾又是谁。
凌云染脸上大悦,拳头往周熊胸前砸去,“好样的!传令下去,重重夸奖亲卫军!周熊,回京后你就任副统领一职!”,周熊闻言,眉毛止不住地向上飞,乌黑的脸上,神情冲动,猛地挥出沙锅大的拳头,也要往凌云染胸前砸去,突地好似想到甚么,半路硬生生地收了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