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春默了默,然后低笑啐他:“二爷这考虑,倒和当了官一样……”
彼时,姜家二爷是个傻子,予逢春来讲,姜府便是一口缀满鲜花的油锅,看着繁华光辉,可此中滋味,谁跳谁晓得,她能不能混的好,得看各方面身分,她便和捆绑发卖的晴雪、碧巧说了,待她们年纪到了,她们若还想留在姜府做事,她就持续用,若不想留着,她就放她们到外头。
晴雪出去,笑着挽好垂下的半副帐帘:“二奶奶好睡,二爷临走前,特地燃了些安神香,想让奶奶多睡会儿,还叮嘱我们手脚轻些,别吵醒了您。”
晴雪浅含笑道:“奶奶说的那里话,老夫人将我们两家人都给了您,我们自要好好奉侍您,替您分忧浇愁。”碧巧敢这般理直气壮,敢有如此底气,也是因自家五女人得二爷喜好,得姜夫人看重,如果五女人哪头都没讨着好,她们纵算想替主子争面子,只怕也可贵很,五女人出嫁当日,就碰到那种天塌的事情,五女人愣是苦熬下来,这才有了现在之果。
姜筠之前身材不好,螃蟹极少食用,顶多尝个味,这算是头回敞开肚子吃,见逢春刚开端是敬爱兮兮的馋相,蓦地变成闷头闷脑的衰相,便收了顽心:“好吧,我不吃了,拿给小厮丫头们吃吧。”逢春正在养身子,他不能因为她嘴馋,就纵着她乱吃东西,他也吃了很多,也算过了吃蟹肉的瘾,“我陪你一起喝粥。”一副同甘共苦的语气。
晴雪神采丢脸,低声道:“她们在群情奶奶身子不好,不知会挑谁进屋里奉侍……”这个屋里奉侍,并不是指平常的奉茶洒扫,而是开了脸去奉侍二爷,换作之前的傻二爷,只怕谁都不乐意,可现在二爷好了,不但生得白净漂亮,脾气也好,动心的小丫头只怕很多,只不过姜府端方严,没有小丫环敢明目张胆地勾引。
“晓得了,你和碧巧筹议着谁去,到了家里,替我给老夫人、夫人们问好,如有探听动静的,你们考虑着答复,别一股脑儿全说,也别一个字不说。”逢春叮咛道。
主仆俩交了会心,逢春掀被子下床,再问:“除了这件事,另有旁的事么?”
姜筠一脸好笑道:“明日要去伽蓝寺进香,我另有好多事求佛祖菩萨呢,我如果装一肚子荤腥畴昔,把佛祖菩萨触怒了,那该如何是好?”
逢春栽下脑袋,冷静吃她的瘦肉粥。
晴雪弯下腰,给逢春掩细绸薄被:“院里的差事,倒还都做的妥当,没谁偷懒耍滑,就是碧巧今儿午后,听到彩霞和绿桑偷偷嚼舌根……”彩霞和绿桑都是姜府的丫环,不是从外头买来的,属于家生子类别。
晴雪心中一凛,忙道:“是,我会同碧巧说,也会束缚好小雁几个。”
渐近中秋佳节,宫里赏了节礼,给姜筠的是两套文房四宝,外加一柄玉快意,一把折扇,都是上好的货品,身为姜筠的正牌老婆,逢春也得有东西,两匹色彩光鲜的贡缎,一匹海棠红,一匹天水碧,另有一扁平盒南珠,光彩饱满,圆润洁白,另有一把团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