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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皇城中虽有府军卫还能抵挡，可万一他趁乱杀了李昊，在诸亲王封地皆远的环境下，王治带着废文帝的谪长孙，又有高太后的亲笔手书，到当时，他不必攻打京师，自有很多文武大臣会拜路相迎。

韩覃此时犹还跪着，天子都还站着，她岂敢用饭？

摆好了茶点，那小内侍又上前问道：“陛下可要进茶点？”

李昊仍还背身望着明窗外，手中揉着一颗珠子，揉得几揉搓成一把扔到了炕床的矮桌上，倒是伸展了双手。他这是要披裘衣的意义，天然有小内侍过来替他披上裘衣。李昊披上裘衣，侧眸扫了韩覃一眼，青灰而深陷的眼中神采庞大，似还含着一丝讽刺，回身出殿去了。

李昊轻笑一声，又问道：“夫人与唐阁老，是几时成的亲？”

李昊仍还背对着韩覃，悄悄挥了挥手道：“再探！”

李昊仍在回想里搜索这个唇色略深呈檀色的妇人，本身究竟是在那边见过。明显是才见过两面的陌生妇人，还是他臣子的夫人。可他清楚记得她，熟谙的不能再熟谙，他乃至能猜到此时她内心的局促，以及恨不能这条路尽早走完，立即就能摆脱他的那种孔殷感。

东厂与锦衣卫已经杀到了一起，内阁除唐牧以外的五位辅臣，再兼六部中的摆布侍郎与主事们本日恰在吏部审政，此时非常齐备的，一排排就列在午门上，也是要做一道人墙，以期能挡住东厂的番子们，不肯叫他们攻到午门边。

这意义是要让她给韩清一个全新的身份？

韩覃只得又跟上，身后一重内侍一重府军卫，几近是在小跑。武成阁旁的宫门上涌出来一列府军卫齐齐拱手，李昊这才问道：“本日在阙左门直宿的是那位勋臣？诸阁老安在？锦衣卫批示使唐逸、大理寺卿陈卿又安在？左都督可曾闻得此事？三大营安在？”

顺着这场大雪，韩覃搜索起支连片段的影象。在那已泯没的一世中，这时候景王还未宫变，查恒还是首辅，而司礼监掌印陈保，李昊童年时的大伴，仍还是李昊最信赖的人。他想亲政，为此应当还带着她出宫去找过唐牧。

韩覃不敢再语，垂眸等着，但愿李昊能就此开口，放她出宫去。等了约有一盏茶的工夫，李昊忽而说道：“六宫空阙大半，坤宁宫尚无主位之人，朕看韩清女人，亦是堪造之材，或者能够担起六宫主位之职，凡是事总要一步步来。罪臣之女入主坤宁宫，朝中大臣必不能佩服，以是韩清女人的出身，另有待商讨。韩夫人可明白朕的意义？”

午门外，唐牧带着一众文臣与东厂的番子们对抗了起码半个时候，才见陈卿带着锦衣卫的人从承天门的东西甬道涌了出去。东厂的番子约莫也就几十人，但个个身怀绝技，几个带着飞索的，如蜘蛛搭网普通往内城墙上扔着勾索，此中一个已经跃过护城河，若不是唐牧飞刀将他剁下，只怕他此时已经杀入内皇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