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上发痒，耿梅伸手一摸，才发明泪流了满脸。真不明白难过些甚么，她无声地骂了本身一句，骂完才认识到，竟然是母亲常常挂在嘴头的那句。不管有多顺从，骨子里她和他们是一样的。

“不消。”耿梅制止她。徐琪琪本来也是客气两句，谁晓得耿希被唤醒后会发甚么浑，“那我再睡会，等缓过这股困就来替你。”

徐琪琪陪耿梅聊了会天，自发已尽到长嫂的任务，对劲地打了个呵欠，“我困得不可了，我叫你哥起来替你会。”

耿梅哭不出，但是更多的人来催促她，“二妹，快点哭。”

陈立再次拥她入怀，“只是想安抚你。”

也不急，耿梅抬眼看了眼冰棺，如果当初耿梅妈没在年纪悄悄的时候嫁了人，还嫁的是个贫民，日子会不会好些？

真是百无忌讳，耿梅固然没笑出声，但唇角也向上弯了弯，换了在耿家，固然大家迟早会死，倒是不准提这个字，说了就等着挨骂。

没有甚么放不下的……

耿梅顺服地任他拥着，环住他的腰，感受着他的心跳和温度。睡意渐渐满盈开来，她倚着他挤在一张椅子里睡着了。

第二天出殡，耿希捧着照片走在最前面，耿梅作为女儿紧跟在他前面。远亲里有几个上了年纪的妇人，一起哭着。说是哭，不如说是唱，几次念叨着两句，“珍妹啊我不舍得你，你如何就去了呢。”她们还时不时催促耿梅，“二妹，哭啊，越响越好，你娘听着呢。”

按端方亲人要守夜，耿梅坐在厅里折纸绽，享用白日没有的平静，冰棺就在身边。半夜起来上厕所的徐琪琪过意不去，过来陪她聊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