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一刻的落寞也是胜利的、充满了欢腾的。卫青的大胜为刘彻带来了全面掌控兵权的契机,他以韩嫣受伤为由将其临时搁在长安将养起来,赐封卫青为长平侯,卫氏一族,由此显赫。
刘彻盯着未央宫外湛蓝的天空,怔怔想了好久。
“实在卫家高低,另有主子本人,最感激的都是娘娘您。”卫青忽而昂首,双目清正如水,不偏不倚对上阿娇的黑眸子,“若不是您汲引,我卫青不过是一介骑奴,烂在泥里!”
伊稚斜神采大变,叫来楼烦王的使者细问,被太阳晒成古铜的脸上也闪现出惨白的神情来:“不成能!――汉朝军队拿走了河套!”
阿娇一怔:到现在能说出这类话,卫青是可贵的。
“子夫跟你抱怨了?”阿娇还是笑,漂泊无定的薄弱的笑意,因为太明白了,以是总给人一种微带讽刺的感受。实在如何会呢,她是最宽恕的人。
撩开湘竹帘子,椒房殿内永久有丝竹之声。但是除了这个以外,椒房殿是温馨的,宫女们衣裾如云,垂手寂静地走来走去,从不大声说话,唯恐轰动天人。幽幽的香气安好地囊括过来,全部椒房殿如同一个封闭的梦境,内里有纸笔、有油画、有香茗、有佳酿、有美食、有珍宝、有歌舞、有才子,但是这统统都仅用来奉侍它的仆人,毫不过传。
“河南大捷――”
喝过十几杯,卫青低声问:“娘娘本日筹算往那边?”
有婢女甜脆的笑声:“罢哟,主子,您能不能别打趣奴婢?”她一顿脚走出来,“这酒温好了,但您能不能不要一大早的就喝上?”
“师父,您怪我娘舅和姨母吗?”
明晓得对方没有打趣的意义,卫青的脸还是红了:“……李夫人在陪陛下。”
迷蒙的雾气中,长橹一点,有扁舟自下流悠然驶来。卫青手提长剑,望着乌篷船发怔:这明显是宫中的御河,怎会有人敢在这里行船呢?
大抵是酒喝多了吧,卫青发笑,怔怔点头:“如何会?卫家的繁华繁华,不是假的。”
由此,他再次被加官进爵,刘彻授予他大将军之位,捧金印紫绶,大汉统统军队俱由其统帅统领。
“……有一点。”卫青含混地说,“自从李夫人得宠,不,自从我得封大将军,陛下从未去过昭阳殿。姐姐提示我说,陛下极其宠嬖去病,能够会启用他。”
“大抵是吧。汉朝人多,聪明人也多,传闻他们海内正在用牛种田,又出了新的耕具,粮食产量大大增加。”伊稚斜喃喃,“这些还不成怕,可骇的是汉朝军队的强大和他们天子出战的决计……来人!来人!”
“娇宠能够把孩子宠得性子软弱,但也能够宠得更强,天不怕、地不怕,无所害怕,不畏强权。”主父偃缓缓说,明里暗里夸奖霍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