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点没有因一个灭亡的迪特断掉，我沿着那血点一步步迈脚，途中捡起了一把熟谙的华丽长弓。

“死去的勇者不是会从存档点本身爬起来吗？或者让圣职者来重生他不就行了，为甚么你说他会躺在这里长眠不醒？”

温莎妮娅的打趣响在耳畔，凯恩回抱住我暴露无法的神采，我紧紧抱着他，部下的力度越来越大，几近要把他揉进骨肉里。

脑筋里空空一片，我甚么也没有说，甚么都没有想，如果能够死在凯恩怀里，我没甚么好悔怨。

“奎……奎……”

我撕心裂肺地喊着他的名字，他的脸上却始终只要那一个神采。

告别了宿世的朋友之一，我踏上新的路程。

……被迫看完这段回想，我又回到了幻景。

“阿尔。”

“……”

“只是幻景……只不过是幻景……”

“是幻景，都是幻景……！”我狠狠咬住下唇强迫复苏，舌尖尝到了血腥味。

“……没事，不懂更好。”

搞不懂，搞不懂，我搞不懂啊！

我捡起那截布片，还将来得及打量，吼怒的北风就将它卷至了灰蒙蒙的天空，我目送它打了最后一个卷粉碎于看不见的幻景之壁上，内心对即将呈现的人有了一个猜想。

“迪特？”

学着圣职者们那样双手合十祷告了一阵，我用手覆盖上他的双眼，使他得以瞑目：“奥利弗，安眠吧。”

“别哭……”我转动烧痛的喉咙收回沙哑的梦话。

克里斯汀在“我”身边无言沉默，银色的长发随风飘荡，他的手里拿着和墓碑上挂着的类似的蓝白花环，神情里有股极度的悲惨，而“我”涓滴不能了解他在哀思着甚么。

我仓猝要推开他，心脏的位置倒是狠恶一痛，我惊骇地低下头，那边被凯恩插上了一把刀。

我站起来想要走，临行前却被他伤口处披发的气味震惊，那种被高浓度暗属性火焰腐蚀烧伤过的陈迹与暗影之力的能力何其类似！

令我发急的不是接二连三看着火伴们的“灭亡”，而是我到现在为止竟然还能够非常沉着地查抄他们的尸身为他们记念，没有伤痛，没有哭嚎，我接管得很随便，麻痹不仁的心腔生不起一丝波澜。

我叫出他的名字，却发明他的目光已然涣散，他的口鼻毫无起伏，生命的气味早已从他体内逝去。

我自我催眠着迈动生硬的双足，垂垂地身边不再是一望无垠的雪景，我看到了春暖花开的山坡，胡蝶与蜜蜂在花丛中玩耍，山坡上制作着和阿尔西斯旅店一模一样的修建物，我顺着石板路走到旅店前推开大门，坐在大堂的三名火伴齐刷刷望向我暴露光辉的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