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奶奶不好，之前都没认得诺诺……”何素心轻声说着，声音还是有力，却已经能持续说话了，没再像之前那样断断续续。

“小晚……黎均呢？”她吃了一口软软的提拉米酥，望着向晚问着，向晚顿时取出电话：“在，在……黎均每天都有来，我顿时打电话……你等着啊……”

“妈……”

“傻孩子，陪着我做甚么？再说了，病院也不让这么多人陪……”

“莫黎均……”看到莫黎均一向没有说话，一边的凌菲倒是急了起来，狠狠瞪他，又轻声叫道。

“黎均……你谅解我吧……”何素心才说着，干枯的眼里一下子流下泪来，“你谅解我吧？”到了这一刻，她才如此复苏，复苏到让人肉痛。

“都畴昔了，你要好好养病，等着一起喝我们的喜酒……”莫黎均终究开口道，何素心也绽放了笑。

但是，她却仍然点头：“我怕我一闭上眼，就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电话那端是盲音，估计是在开会，打不出来，向晚又试了好几次，仍然没有覆信。

向晚一向怕她累，总想让她睡觉，她却老是点头：“没事，小晚，妈不累……”

“你看你，还像个小孩子似的，快把泪擦一下……”慕伟平在一边说道，也伸手抽了纸巾谨慎翼翼替她擦着。

“均……黎均……”她一瞬不瞬望着莫黎均，后者却没有回声，向晚望向他，只看到他的喉结动了动，终究叫了出来。

阿谁时候，何素心早已躺下，那么副孱羸的身子，底子就支撑不了多久，向晚一向怕她会睡着，但是她仿佛在等候着甚么，眼睛一向不肯闭，凌菲和向晚只得一个劲和她说着话，慕伟平在一边呵呵笑着。

小诺诺和莫黎霆，一看到靠起在床头的何素心，小人儿立马飞奔到床头：“奶奶，你终究睡醒了啊？你看，诺诺明天也很乖哦，也有三朵花花呢……”小人儿再次高傲得伸出双手，两手背上各一朵花，另有额上也贴着一朵。

她却不肯听，非要撑起家子，莫黎均顿时奔过来扶住她，她也抓住他的手，紧紧抓着，向晚看到她皮包骨的手上，青筋透露，能够想像，她用了多大的力量。

向晚不晓得当时听到这句话的感受，只感觉心口一阵刺痛，眼里又闪现泪意，她别过甚，不让何素心看到她的泪。

何素心笑笑，没再说话，病房门翻开，凌菲一出去看到这副场景，实在吓了一跳，再看到坐起在床头的何素心，张大着嘴好半天说不出话来：“阿……阿姨……阿姨你……你……”

“奶奶，你认得我了啊？”小人儿俄然间说了句。

这一天的早晨，病房里好热烈，这模样的热烈，已经好久好久没有过了。

“奶奶，没事，我偶然候也会健忘的，有些人我见过，但是我不认得了……”小诺诺一副老成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