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寺人要出来被杨瑞和小春子挡在了殿外，想是又在商讨政事便端着茶又打道回府去了燕喜堂。到了中午，几人才出来。我又重新沏泡一副茶送去了养心殿。

回过神正要开口向载涛扣问那人的秘闻，再一看哪另有他的踪迹？早和那几个官员出了遵义门。

我福身，客气问：“翁大人是要去毓庆宫吗？”

他跳脚：“老夫未曾上朝岂敢私行去毓庆宫？皇上都没发话你这宫女倒先越俎代庖了！”每日讲课时候规定在天子下朝以后。

我揉鼻子笑笑懒得和他费口舌之争，因而便直接进入主题：“翁大人调查过我？”

一滴泪掉落在手背上，我拭干，这一天总会到临的。天子大婚也就意味着亲政，我应当替他欢畅才是。

隆裕皇后，光绪十四年册封进宫.....

翁同和神采有些凝重：“内宫之事老夫向来不敢妄自测度，你如有疑问无妨叫家人进宫与你见上一面，事情说开不就结了？”

他见我拘束笑拉着我的手，将那八音盒放在我手中：“朕本来想给你个欣喜，没想到你却给朕这么大的不测，朕真的孤陋寡闻了。或许这恰是中国掉队的启事吧。”话中带着苦楚，弦外之音是在讽刺本身不是一个称职的君王。

我赶紧推迟：“万岁爷不能..这是贡品，主子消受不起。”

“主子说错话了...”我吐吐舌头嘲笑。

他嗔笑：“行啦，别装了，也不知刚才是谁在那儿猫着偷听。”

二日一早，我当值时瞥见了翁同和，翁同和每次瞥见我都是避之无不及，一如平常他绕了个弯避瘟神似得避开了我。我手疾眼快拦住了他，他很不悦，皱着眉没好气瞪我一眼。

这下我在不敢向他讲解了，只模棱两可的答复：“大抵是吧，传闻跟彬彬有礼温文尔雅的君子差未几。”

我假装不知：“甚么事？”

劈面瞥见载涛下认识低着头，未曾想还是逃不过载涛那双眼睛，他大咧咧走过来，诡秘说：“除夕那晚晓得是谁救的你吗？”

几位身袭石青补服的官员连续而至养心殿。除了翁同和，另有两个面相清稚的少年，一下认出了身高显眼的载涛。他们来做甚么？我有些迷惑。

两个寺人面面相觑均站在那儿无动于衷。我抬大声音冲他们说：“你们两个刚来没多久手又陌生，万岁爷还不太风俗。先去外头守着叫杨昌锐和小春子过来。”

他挥手：“说，朕不反对各抒己见。”

我点头，他盯视着我如芒刺在身，半晌又问：“甚么是名流？相称于中国的文人骚人吗？”

他们这才肯退出去。若非没有西宫的教唆他们哪敢冒然对圣命充耳不闻？至始至终，慈禧都没有放松对载湉的监督。看着他繁忙的背影，伤感蓦地倍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