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平侯笑道:“濮阳侯府是太后娘娘的娘家,侯爷是太后娘娘的侄儿,皇上的表弟。我们孟家,那里配和赵家相提并论。”
立在文官之首的,恰是首辅乔阁老。
陆临心头微热,拱手谢过,也没如何拘泥,坐了永嘉帝的下首。
广平侯和濮阳侯越说越投机,越说越亲热。心底不约而同地啐了对方一口。
濮阳侯心中也没那么痛快。
乔阁老的目光在二皇子的脸上转了一圈,心中模糊有些迷惑。
此中,文官有首辅次辅和几位尚书,武将里有荥阳王广平侯濮阳侯等人。天子赐膳,是莫大的面子。
广平侯瞥了满脸写满了“调拨”二字的濮阳侯一眼,皮笑肉不笑地应道:“论亲疏,我可及不上你濮阳侯!要说不平,也该是我为濮阳侯不平哪!”
看了十几年的话本子,总算能派上用处了。
只是,这等事不能拖下去,免得平常梦多兄弟阋墙,不如快刀斩乱麻。
广平侯仗着军功赫赫,一向压了赵家一头。荥阳王一来,赵家又得退后。大魏开朝勋贵,赵家只能排第三。
工部金尚书和乔阁老很有私交,凑到乔阁老身边低语了几句。乔阁老不动声色,略一点头。
他是赵太后远亲的侄儿,和永嘉帝是表兄弟。前朝还没亡的时候,李家是一方豪雄。赵家一样有兵有将,两家联婚攀亲,表兄弟两个平起平坐。提及来,李垣这个表哥,还得让着他几分。
来了!
这等话,永嘉帝脸皮再厚,也说不出口。
陆临平日穿戴战甲一把大胡子,手中银枪沾满鲜血,如战神活着。
“你这么说,我实在心中有愧。”濮阳侯立即接了话茬:“要说在别人面前,我便自夸几句也不算甚么。在你面前,我何德何能!忸捏忸捏!”
因天子领兵在外,上一次大朝会还是客岁的事。本日大朝会上,百官们争相歌功颂德拍龙屁。
陆临当年领兵投奔,委实是名将得遇明主。
永嘉帝亲身走下龙椅,笑着伸手扶起陆临:“这里又没外人,不必行此虚礼。来,过来坐下,朕和你话话家常。”
“皇上伶仃召见荥阳王,不知是为了何事。”濮阳侯心眼活络,故作不经意地来了一句。
广平侯自夸天子亲信重臣大魏第一武将,对半路来投奔的荥阳王一向不平气。凭甚么荥阳王能够一举封王?凭甚么荥阳王兵马最强大?凭甚么荥阳王兵戈那么短长?
陆临迈步进了文华殿,抱拳施礼:“末将陆临,见过皇上。”
二皇子是天子独一的嫡子,只要不出大的不对,这储君之位,就是二皇子的,谁也抢不走。
大皇子二皇子各立一侧,三皇子立于大皇子身边,四皇子站在二皇子身侧。
身着龙袍的永嘉帝威风赫赫,天威莫测。龙椅旁,多了四个穿戴明黄色皇子服的少年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