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纯湛听了她的话，也是动容点头，叹道：“此情可悯，此罪难逃啊！”

“姓名，春秋，籍贯？”

“吕滴翠……十七岁，都城人氏。”

“我老头儿这么多年，没存下钱，蜡倒是存下了一些。”吕至元说着，慢吞吞地拖着芯子走到前面去。前面一个庞大的锅里正在融制蜡块，收回一种令人不快的味道。

“那是张行英家中的画，大理寺要的，他一向找不到，实在……实在是我偷走了，我想大仇已报，可分开都城了，只是没有盘费。传闻这幅画是先皇御笔，我想必然值钱的，以是就偷出来当掉了，可谁知大理寺却来寻觅，引发一场轩然大波，我只好赎返来，送到这边。”

周子秦傻傻问：“那蜡烛芯子如何套上去呢？”

“我管他如何样了，买卖上门，我做了，收了钱，另有甚么？”

“此事与你是否有关？”

黄梓瑕随口说道：“老丈身材真好，快六十的人了，还能一小我做这么重的活。”

黄梓瑕站在中间，沉着而沉默地听着，不发一言。

他把用麻布包裹好的蜡烛芯子浸在烧热的蜡烛油中，让它吸饱蜡油，一边又拉出一个足有一人高的蜡烛模具来，然后搬出几个大小不一的桶。

黄梓瑕打量着滴翠，渐渐皱起眉头：“那么，你的毒药是从那里来的？”黄梓瑕诘问道。

吕至元正在弄蜡烛芯子，一根根芦苇被裁切后，细的粗的码得整整齐齐。他闻声有人出去了，却头也没抬，只问：“要甚么？”

这么说，做这么大一个蜡烛，看起来工程艰巨，其实在吕至元如许谙练的人手中，实在也是很快的。黄梓瑕内心想着，又看着那一桶桶的蜡，说：“吕老丈真是有体例，您之前说，荐福寺找了好久，才给您凑齐两支蜡烛的蜡，而现在这才几天，您本身就把蜡给凑齐了。”

崔纯湛低声问那两位知事：“她说的，和案件可对得上吗？”

“吕氏香烛铺。”

门口那人疾走出去，顿足大呼：“吕老头！你女儿滴翠……要死了！”

“嗯，今晚浇铸烛身，明天再把彩色蜡雕成的花鸟龙凤贴上，涂装金银粉，到就能弄好了。”

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到了大理寺正堂前面。大理寺并无监狱，只在前面辟了几个净室，临时关押该受刑拘的犯人。

“一丈高的模具，到那里去找？”吕至元一边倒蜡，一边说道，“上面这些桶中的蜡块，到时候也要倒出来的，到时候一块块接上去，再将大小不一的处所切削掉，涂上一层蜡，就成一整支了。”

他慢吞吞说：“香烛不分炊，我这本就是香烛铺。”

“投案自首，所犯何事？”

“本相还未出来之前，说甚么都为时髦早。”黄梓瑕说着，将那拂沙系在路边的一株柳树下，走进了吕氏香烛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