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时乱军当中，庞勋立于城头，恰是李舒赤手挽雕弓，一箭射中他的咽喉。乱军崩溃，大哗当中庞勋自城楼上直坠落地，被城下兵马踏成肉泥。唯有那枚粘着血肉的箭矢被保存下来，放在水晶盒中，置于徐州鼓楼当中，以诫先人。

那女的在中间终究忍不住插嘴说：“我就说嘛，那五两银子当得甚么用，那小鸟但是徒弟传下来的，训得这么好，就算十两银子卖了也可惜啊。”

“吞剑很平常啊，有甚么都雅的？”她问中间冒死往内里挤的大叔。

戏法结束，观众散去。那对男女清算起东西也要拜别。黄梓瑕见李舒白一个眼色，只能凑上前去探听：“年老迈姐，你们的戏法实在太短长了，真叫人叹为观止！”

李舒白停下了脚步，等着黄梓瑕。

“咦，庞勋杀人如麻，说不定就是恶鬼投胎，如何就不能有灵了？”

但是一刹时，她又俄然想，那本身呢？父母双亡，亲人尽丧，身负仇恨，却连一点破解的眉目都没有，本身这平生，又真的会有甚么体例规复成之前阿谁欢乐闹腾的少女吗？

“诸位，这岂不是事出有异，怪事近妖么？”

“这个不过是雕虫小技。”他当即便说，“小鸟是事前训好的，仆人一旦表示，鸟儿就会站在鸟笼某一处，那处已经事前做了构造，只要左手一按鸟笼上的一根杆子，那一块构造活动，小鸟就会掉下去了，然后他右边袖子拂过，直接将小鸟兜走便能够了。”

李舒白头也不抬，只问：“干甚么？”

饥肠辘辘的黄梓瑕看了看本身面前还没吃几口的菜，抱恨跟着他站了起来。

“……”黄梓瑕无语。

“我在想……你十九岁时，将那支箭射向庞勋的时候，在想甚么。”她托着下盼望着他。

他神情如常，如无风的湖面，不起一丝波纹：“听到了你会绝望的。”

平话人一拍醒木，仿佛扑灭了话头，世人纷繁群情起来：“莫非说竟是庞勋一道怨灵不散，借着夔王爷结婚之际，要来复仇？”

“得了吧，向来忠臣孝子才有灵，他一个逆贼，有甚么怨灵？”

那男人笑着行礼，说：“普通普通了，小兄弟喜好看？”

她站在那边目送着一家三口远去，温馨而沉默，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淡淡的暗影蒙着她的面庞。

已过中午，戏法杂耍艺人零零散散都出来了。但大部分都不过是弄丸、顶碗、踩水缸之类的浅显杂耍，倒是有个吞剑的人面前围了一大堆人。

“嗯……二十来岁的一名少爷，中等偏高一点的个头，长相么，挺都雅挺拔气的……对了，额头上有颗朱砂痣！”

黄梓瑕又问：“但是拿着八哥训么？三天能训得出来不？”

李舒白在前面走着，感觉身后一片温馨，黄梓瑕仿佛连脚步声都消逝了。他微微侧脸，看向身后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