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是看不上外族妖孽，只不过现在不比以往，人妖互不相争，各自修行，鸡犬相闻却老死不相来往，他们如果粉碎这类均衡，不但妄造杀孽有碍修行，何况世俗人也会横加干与，妖族以慕颜夕为主，她又跟军方相较深厚，动了她但是大大的费事，他们就算想要除妖，也需多番估计，不能再肆意妄为。

慕颜夕原觉得内里不过是清心阁三个老道长，可一进入才发明，普济殿内多安排了十几个蒲团，和尚，尼姑，羽士团团围坐，无尘道张坐在正门主位，中间是一个燃着檀香的鼎炉，红光若点点星火，香雾缓缓，回旋几圈消逝了。

慕颜夕等看完这场戏才开口，“老衲人，有话快说，到底甚么事？”

无尘道长捏着奇楠沉香木念珠，一颗颗转着，殿内一时鸦雀无声，她的语气不急不缓，“济聪师太想来已有定论，既已料定清心阁私通外族，诸位又何必来此商讨？我等修行，心胸开阔，秉慈航道祖慈悲之念，视百姓划一，渡可渡生灵，慕施主于清心阁有大恩，清心高低感激不尽，纵是妖族，亦有改邪归正之心，我等正道慈悲为怀，莫非不能容得？济聪师太怀恶测度，污慕施主高风亮节，这般言辞，清心阁断难抒怀，不商也罢。”

她一贯无所顾忌，如同初见未曾介怀与她的正邪态度，如同现在不会介怀她的晦涩阴暗，如果有一天，她真的变了，变的脸孔全非，独一留在她身边的，大抵只是慕颜夕。

萧墨染自是晓得慕颜夕甚么心机，可密查真假也不急在一刻，克日浩繁修行高深的和尚，尼姑，羽士会聚清心阁，慕颜夕挑这个时候来，惹人谛视，实在太不铛铛。

“来找我家媳妇，她和我商定几天就返来，可这几天都快变成半个多月，我担忧的不得了，当然要跑来看看她是不是被哪个妖精迷住。”慕颜夕装着闺怨深重的模样。

慕颜夕低笑，眼尾悄悄挑了下，自从李家返来，她和萧墨染之间仿佛有甚么隔阂，话都说不了几句，可贵有这么轻松的时候。

“我呀。”慕颜夕答的干脆。

无尘面色不改，一副慈悲悯人的宽大笑容，“普真方丈此言差矣，外族内族皆为俗世人公允之念，人，妖，鬼物尽属百姓，何来表里之别，若只为我族危难，何论是天下百姓的祸害？既为众生难，慕施主旁听一二，也无不当。”

殿内传来无尘道长慈和安静的声音。

四个弟子游移半晌，“尊掌西席伯法旨。”他们一齐将殿门推开，待慕颜夕和萧墨染走出来再关上。

慕颜夕轻巧的在她掌心捏一下，“好。”

“混闹。”萧墨染轻责一句，“方外之士多有道行高深者，皆在清心，你此时前来何为？人妖互不相犯，修行得成的妖多在贩子山林，可没妖物敢在清心阁出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