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韶冷酷的瞥她，没有躲闪，任她肆意的占本身便宜，“你伤了？”

那些灰烬很少，不过几把就已是挥洒一空，萧墨染垂眸，目光所及，满塘莲花微微摇摆，风韵绰约，濯而不妖。

“师父，我并非不信道，只是……”萧墨染低低的说：“我不明白道可渡人，救人，但我却没法救，渡不成，反累她报酬我，那我的道，是不是错了？”

萧墨染转着念珠，一颗颗过的风驰电掣，走到叶纯白身边站定，离着这两小我能多远就多远。

慕颜夕寂静好久，接过萧墨染手中的坛子，翻开骨灰坛的封盖，攥了把在手心，伸开，山风吹拂而过，带着那些骨灰消逝不见。

不管此人善恶富穷，死了以后，也只要这么一点，未几一分，很多一分。

萧墨染远远的望着清心阁中的大殿，香雾袅袅，在绽放的晨光下衬的寂静厉穆。

她跪上蒲团，收回蒲团前摊开的往生咒经文，一页页平整合着，搁到供桌上漆木盒子里,黄绸包好，盖上以后扣下活锁。

沈凝低声说：“我跟你一起去，死了那么多人，总得有个作证的在才好。”

“我如果然想走，你报警也没用。”慕颜夕冷道：“降头师，我不介怀真的让你体味一下甚么是残废。”

离韶道：“我已记不清过了多少年代，似我这般异兽成妖，大略另有很多年事要过，记此无用。”

萧墨染起家出了灵堂，走向普济殿，青衣道袍洁净整齐，浮了层陋劣的天光，束着道髻，安稳沉寂。

慕颜夕轻描淡写，“你过那些年都没有一个朋友？”

离韶低头应着，“是。”她寒凉的语色恍若感喟，“正因如此，我才愿留在周武王陵，世上独我一人，便再无别离。”

“祖师道，是一人道，非众生道，更非你之道，你强以祖师行法克己本身，已是入了歧途。你身之道，亦不能求于祖师，清莲，既不信道，道则不能在令你有所明悟。”

无尘展开眼，目光仿佛在鞘的刀剑，埋没锋芒，却看破民气，像是任何事都不能逃的过她。

萧墨染重回灵堂,给供桌上的长明灯添满灯油，火焰细颀长长,轻拂摇摆。

秋深夜长,不比夏季五更天已稍亮,现在是拂晓前最暗淡的时候,群星渐消，散在沉沉的黑夜里。

法源寺也是一间非常阔大的寺庙，和尚香客浩繁，离着清心阁也有些远，她们少不得要早些走，是以比慕颜夕几人先分开。

长生……

慕颜夕挑眉，轻浮的瞧她。

纤细的声响融进无尘的声音，让她模糊的烦躁感垂垂褪去，“徒弟，道，究竟是甚么？”

慕颜夕眼尾抽了下，恨不能一耳光扇畴昔直接让她摔下峨眉山，这甚么人啊，跟团黄泥一样，逮哪儿黏哪儿。

她之前，不也是一个不分对错，枉渡慈悲的羽士吗？修道悟道，道既不正，何来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