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月一点都不感觉欢畅。锦月在帘子下站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跟陆三郎八卦道:“传闻启事是罗娘子那边闹的……”
一时候,晚宴时候到了,陆四郎不但出不了门,还被陆夫人罚站在廊下。他低头揉着酸涩的眼睛,心中懊丧又不安。看灯火达旦,哥哥们的书童、侍从、侍女都被陆夫人叫来问功课。陆夫人多么峻厉,稍有不满便会放大十倍。
陆夫人拍案怒喝:“说话!”
陆三郎翻一页书,淡声:“大夫人朴重,向来如此。没人管,多欢畅。”
比起罗令妤的做派,陆夫人傍晚问话时,伶仃漏了陆昀,就显得让人不那么镇静了。
陆昶支支吾吾。
陆三郎漫不经心:“该死。”
陆夫人讶一下,唇往下压,暴露一个嘲笑般的神情。姆妈在一旁细细拷问甚么“小宴”,陆夫人问:“四郎一个小孩子,如何还能去插手筵席?罗娘子是只邀了四郎?”
统统郎君中,陆夫人独独跳过陆三郎陆昀。
陆昶哭丧着脸,想这可如何办……
陆夫人出身汉中王谢张氏,她父亲是当代大儒,专修儒学。自来言传身教,陆夫人是瞧不得女子轻浮状的。新来的罗娘子罗令妤容色姣好甚妖,本就让陆夫人不喜;兼那女郎通身气度风骚非常,多才多艺。这般风骚贵族女郎,陆夫人是一贯厌之的。
陆昶还是支吾半天说不出来,陆夫人干脆不问他了,叫来陪陆昶读书的小书童问话。小书童本来不敢说,但是陆夫人冷目寒霜,小书童被气势压得哭了出来:“郎君是要、要去‘雪溯院’,插手今晚的小宴。”
晚间陆昀窝在榻上翻书,灯火映着他明润端倪,帘子挑动,火光一闪,他眼眸缩一下,看到贴身侍女锦月气哼哼地进了屋。锦月满脸写着“不欢畅”,还把帘子耍得很响,影响到了陆昀看书。
陆夫人一来,陆昶忐忑不安地垂下小脑瓜,余光看到陆夫人揉着被他撞痛的腰。姆妈侍女一通繁忙,陆夫人才进了屋里头,坐上了榻。陆小郎君乖乖地站在地上等着听训,陆夫人妆容一丝不苟,严厉非常:“你在闹甚么?刚放学就往外跑,功课做完了?”
陆夫人的嘲笑便没压住了:罗令妤可真是会拉拢民气。
……
陆夫人拧眉。
“郎君、郎君……”
陆三郎确切是不如何插手家里这类小宴的。
锦月转头,正要去隔间筹办三郎的衣袍,俄然深吸一口气,看到院中站着的大氅青年。锦月张口结舌:“公、公、公子!您如何来了?!如何不布告一声?”
陆夫人沉吟:“难怪本日我叫书院先生来问话,一个个吭吭哧哧,提及府上郎君们的功课,都说不太好。连二郎那般自省,比来功课都降到了甲中。”陆夫人看望的目光看向姆妈,姆妈立即出门叫人去请府上郎君们的书童、侍墨侍女,一一问起郎君们克日功课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