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一家人，门口和尚当然不禁止，赶紧请陆三郎出来。哪怕是佛门清净地，也要奉迎陆家。陆昀脚步放轻，用袖子挡住本技艺里的香，好不让烟气被罗令妤感知到。他从后渐渐贴畴昔，站到罗令妤身后。

建业陆家的表蜜斯，会用不起香么？毫不成能。

罗令妤持续：“信女当今囊中羞怯，不能捐香火钱给菩萨。但是菩萨放心，只要菩萨帮信女选一个好夫君，待信女如愿嫁人了，就来还愿，就有钱了……”

许是苦衷想久了，待陆昀回过神，发明光芒大亮，绿意渐无。他在树林中绕来绕去，竟是绕了出去。算算时候已经差未几，到了晌午吃斋饭的时候，开善寺的人少很多，二哥那边也该差未几了。陆昀走出了竹林，想先去烧一炷香，再去背面寻陆二郎。

松冠如海, 殿宇鳞次, 无量寿佛。

香有上中下三等，平常百姓买香，都是劣等香。如士族后辈来，梵刹会直接拿来上好的香给郎君女郎取用。这么多年，这个端方也没人提过贰言。与陆三郎搭话的和尚在开善寺中已待了二三十年，他第一次碰到罗令妤这般边幅的，也是第一次见到王谢女子拜佛不烧香。和尚本来还猜那女郎为何不买香，他都想到女郎是不是假作贵女、实则贫困……但是看到陆三郎，陆三郎说那是他表妹，和尚就撤销了这个动机。

他倒要看看罗令妤又在闹甚么把戏。

陆昀：“……”

罗令妤和她们天然不一样——她只好选表蜜斯们还没来的时候去寺中拜一拜。

就冲她这折腾劲儿，能安温馨静地待着？

到了钟山，与诸位表蜜斯约好去梅岭玩耍。恰是晌中午，表蜜斯们尚未到。既然已经跟陆二郎陆显到了开善寺, 罗令妤沉吟一下, 决定去拜一拜。开善寺是钟山一景, 信客每日来往极多, 即便是出身王谢的女郎们来了，绕路也会到这里拜一拜。但是王谢女郎和浅显百姓分歧, 士族出身的女郎来拜佛烧香，脱手就是几十两、几百两的香火钱。

看寺中出来和尚保持次序、疏浚门路, 主子们也上前帮手，陆二郎陆显眼皮抽了抽：“……”

罗令妤：“……！”

陆昀兴趣起了：“哦？这是我表妹。她不买香？”

谁还没个抱负啊？想做菟丝花，那里错了啊？！要他多嘴，讨厌！

陆昀向前一步，罗令妤谨慎地后退。他二人这般进进退退，勾勾搭搭，佛堂中的氛围一下子就变了。将罗令妤堵到佛龛前，将手中的一炷香逼迫她拿着，陆昀俯身，轻笑：“你拜佛不烧香，骗鬼呢？”

公然，日头火辣的中午，寺中的信客少了很多，陆昀走在树荫下，没人围观，轻松了很多。他随便选了个佛堂出来，不想脚才要踏进门槛，就见到佛堂蒲团上跪着一个身形曼妙窈窕的女郎，长衣广袖丝绦散在地上，她双手合十闭眼相祷，侧容明艳而虔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