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林看着尹朱一声不吭,尹朱道:“我们不信你,还能信谁?统统全凭王姬做主。”
“我晓得你想为榆襄报仇,可那毕竟是生我、养我的父亲。”
赤宸沉默着。
阿珩浅笑,又抓了一把冰葚子放进嘴里,那些酸酸甜甜的欢愉仍能持续。
昌仆被四哥和她带得也很爱吃冰葚子,他们归正也不畏冷,干脆就站在桑树底下,边说话边摘着吃。大哥阿谁时候老是远远地站着,和他说话,他也爱理不睬的模样。阿珩偶然候气不过,丢一团雪畴昔,等大哥一回身,她就从速躲到昌仆身后,大哥对她和四哥很凶,可对昌仆倒暖和。
酸酸甜甜,冰冰冷凉。
“嗯。”
阿珩说:“父王蒙受了前后两次重创,第一次是灵体被长刀砍中,看上去严峻,可就像打蛇,把蛇砍成了两截,伤势虽重,却没有伤到七寸关键,若及时救治,并没有性命之忧;可紧接着父王的胸口又接受了一掌,这一次伤上加伤,性命才真正垂死。两位叔叔,我判定的伤情可精确?”
赤宸走近了几步,隔窗而立,那声音更加清楚了,本来是低低的哭声。
小夭倒是狠狠一口咬在了他手臂上,明天一天都是听宫人们在说赤宸打伤了外公,玱玹又奉告小夭,赤宸就是前次把她抱返来的红衣叔叔,小夭正非常悔恨赤宸。
阿珩的脸挨着坛子,声音沙哑,“是你在内里吗?”
阿珩笑着把手伸进坛子里,一抓却抓了个空,不知不觉中冰葚子已经吃完了,没有了!统统的梦都醒了!
闭上眼睛,仿佛能看到大雪纷飞,大哥一袭蓝衫,立在雪中,母亲推开了窗户,看看漫天雪花,叫宫女去采摘新奇的冰葚子,她和四哥笑嘻嘻地挨在一起,筹办支个小炉子烫酒喝,昌仆穿戴一身火红的裙子,拿着个雪团丢到他们头上。阿珩跳起来去追她,两人颠仆在雪地里。
云桑、朱萸听到小夭的叫唤声,和侍卫仓促赶来,却甚么都没瞥见,只看到阿珩抱着小夭呆呆地坐在一榻被鲜血染红的桃花瓣中。
阿珩低声说:“你走吧,现在父王重伤昏倒,存亡难料,我还要照顾父王。”
他手放在窗户上,只要悄悄一下,就能推开窗户,擦去她脸上的泪,可他却不敢用这双尽是鲜血的手去安抚她。
她抱着坛子,泪落如雨。
阿珩渐渐地转过甚,看向他们。云桑只觉心惊胆战,阿珩容颜蕉萃,眼神寂聊,仿佛一夜之间就衰老了。
阿珩仓猝抱住小夭,用力把小夭拖开,小夭仍脚踢拳打,大喊大呼:“大好人!我要为外公报仇,杀死你!”
阿珩凝睇着一窗缤纷的桃花,泪水一颗颗滚落,滴打在花瓣上。
赤宸听到小夭的声音,心神一震,不由自主地推开了窗户,隔着满栏桃花,去抱女儿,“小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