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看清面前的人影，便见一块银子落到面前，一个清冽醇朗的声音划破夜空：“借你此船一用。”

他唇角弯起一抹会心的含笑，“我记得你小时候老是说，长大了要去烟花三月的扬州，要去西风烈马的塞外，更要去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的北疆。这侯府再好，也不过抬头一方彼苍，昂首几曲清流。阿旋，你当真不闷？”

“啊？？”

楚归旋拿起书架上的书，曹大师的《女诫》、刘向的《列女传》……越看内心越烦，干脆丢到一边倒在贵妇榻上呼呼大睡。

现在，湖面如镜，倒映着满天摇摇欲坠的星影，归旋坐在船舷之上，赤足浸在清冷和顺的湖水当中，低头看着湖中被惊扰的淡淡云影，回眸看看船尾阿谁绝代的男人，也不知这一叶扁舟是行在湖上，还是行在梦中的银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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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旋。”

*　　*　　*

他眉头微蹙，“旁人？我母亲对你说甚么了？”

此时，湖中的莲已经盛极将衰了。

她还呆在那边没反应过来，人便已被他扶腰挟起，顿时候两鬓生风、脚尖离地，一晃眼便已来到侯府的屋顶。归旋冒死抑住即将冲口而出的尖叫，转头瞪眼看着慕湛霄。这一瞬，他又笑了，脸上的笑容让她想起奇特瑰丽的云海，明月而出的天山。

那人当真打量了她一会，俄然眉头一松，气定神闲并风神隽逸地笑道：“说吧。”

两人排闼而出，满天繁星入眼、夜风暗香拂面，园中一片喧闹而又安闲。两人踏着细细虫鸣，绕过假山流泉，沿着一条从月洞门放开的圆石巷子一起走到鱼隐亭边的浮翠湖。

湛霄问：“阿旋，你已经数月未出侯府，闷不闷？”

归旋一怔，“没有啊。我每日繁忙，又有你和婆母相伴，哪有甚么闷的？”

他点头笑道：“我们边吃边聊，不然汤都要凉了。”

他笑道：“这事有何难明？我自会奉告她，君子克己胸怀天下，儿子本就偶然顾及内宅，平生有一妇足矣，给我安排再多的才子，也是无福消受、误人芳华。”

他微微顿住，过了半晌，悄悄推开她，“阿旋，这件事情我们不是已经谈好了吗？”

归旋忍不住表情大好，接着愈发得寸进尺地轻吮他发烫的耳垂……他转过甚吻住阿谁可爱的女郎。

那丝淡若不觉的笑容却俄然挑得她心痒难抑，下一刻已探身畴昔，双唇悄悄落在他的耳垂。

她说：“那为甚么还要忍？湛霄哥哥，我能够的，别的女人行，我也必然行……”

那样长远的傻话竟然另有人记得，归旋亦会心浅笑，眼角却又有点止不住的恍惚和潮湿，她缓缓说道：“人生有得必有失，一小我自在安闲虽好，但不及你我相伴万一。”

湛霄抬眸一笑道：“本日为何有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