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归旋带着书卿和数名壮婢走进房来。

廖夫人面色微白、双眸半垂，却始终未曾开口。

那人身影转眼即没。

廖夫人缓缓说道：“这件事到此为止吧。”

罗嬷嬷歇斯底里的叫声垂垂走远。室内，只剩下婆媳俩悄悄相对。

归旋听完来人的禀报，端倪未动，只道：“本日天气已晚，不要惊扰别人，你们且把人看好，把该问的都问清楚了再向我禀报！”

廖夫人俄然眼神一明：“我与徐氏共处多年，旋儿，你当真觉得你所说的这些我毫无发觉毫无知晓？”

次日，归旋召徐管事问话，过了整整一个时候，徐管事从雪融香初居的侧门出来，神采惨白、满头盗汗。

“哼，那是，内宅乃胭脂疆场，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廖夫人脸上暴露微微讽刺的笑容，“徐氏在府中苦心追求、培植亲信，这些我都晓得。她本是官家蜜斯，临了结嫁人做妾，还背了这么个风骚浓艳的名声，当初刚进门时也不知受了多少讽刺和白眼，她内心不甘，想为本身多挣些面子，我便也睁只眼闭只眼让她去挣，那些东西说穿了不过是些流于大要的好话和虚利罢了。就像这府里的人再如何称她为夫人，实际上她也不过是个姨娘，我给她点面子她才气活得像个主子，而你一句话就能把她打回本相。

归旋扑畴昔握住她的手道：“就算只是如许她也够暴虐的了。一个暴虐不甘的女人是极其可骇的，婆母，您千万不要一时粗心、养虎为患。”

第二日，徐夫人便拟了个票据给她看，清清楚楚地写明这一批奴婢的分派计划。归旋看了看，不置可否地浅浅一笑，只说：“先把人领来给我瞧瞧吧。”

说罢使了个眼色，部下人一拥而大将罗婆子硬拖出去。

“这件事本来便可大可小，风起青萍之末，前朝张宰相也不过因为部下的一点不对终究被罢官夺爵。我如果母亲，定会以这件事让徐氏永无翻身之地，不过婆母一贯仁厚，毫不会忍心这么做。”

畅枫院。

“你将徐应带回营中好好鞠问，务必将徐氏在府中人脉全数查出，别的再调一百暗卫供夫人调遣。”

“以是你就只要先斩后奏了。”他缓缓道：“你这么做不但不会获得母亲的支撑，或许还会触怒父亲。徐氏只是一个宠壁，又无子嗣为继，再如何风景也不过一时，你故意打压她，待代替母亲执掌家事以后名正言顺易如反掌，何需现在如此激进？”

三今后，这份票据交到归旋手上。一月后，靖安侯离府。

归旋接着说：“这些钱一部分是他采买奴婢收公报私囊收受的背工，另一部分是徐姨娘给他的分外犒赏，因为他多年来帮手徐氏在府内培植亲信、遍植眼线。这侯府以内各房各院各个角落皆有徐氏的人，上至管事账房，下至厨房杂役，特别是您这畅枫院内。哪怕是您与公公头一晚私底下说了甚么梯己话，第二天都会有人原本来本、清清楚楚地传到徐氏耳朵中去，”她缓缓转头看向一旁的罗婆子，“是不是如许，罗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