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说：“怀王偃修。”

晋王一笑，眼睛却全无笑意地盯着湛霄身后的归旋说：“听闻靖南侯爷身边的侍卫个个身怀绝技，这位姓楚的侍卫胆色过人乃我亲眼所见，想必技艺更加不凡，不如让他为父皇和诸位演出一段剑舞，以剑舞配此曲必然刚柔并济相得益彰！”

天子沉默半晌，说道：“既于靖南侯有拯救之恩，那自是于社稷有大功德。传朕旨意，封义士楚雪丹为左翊中郎将，另赐食邑千户！”

他回过身，悄悄看了她一会，道：“阿旋，本日让你受委曲了。”

“你不要怪他，是我不让他说的，是我不想把事情闹大向晋王……下跪的。”

“但是……”

湛霄叹了口气，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眼睛里却已是漫天和顺的银河，“不干你的事，我功高震主、权倾朝野，有没有你皇上都心存猜忌，晋王气度局促、刚愎寡恩，你去不去逐鹿台，这件事他都会借机发难。”

归旋的心，忽地便安稳下来。

天子打断他的话，朗声说道：“来人，赐坐！”

那天子在侍从的簇拥下走下台来，前面跟着的恰是晋王偃昂。

她摇点头，“不消，我不想和他计算。没甚么人比一个失利的皇位合作者活得更痛苦耻辱。我们底子无需和他计算。”

归旋脸上微微一变，这晋王清楚是让她在人前出丑。御前献艺虽听着光鲜，可在酒菜之上与伶人一起献艺，身份不就比作以愉耳目的伶人？何况这晋王必定也看出她技艺稀松平常，只会让人左救右救，让她在御前演出甚么剑舞不是让她给湛霄丢人？

坐在天子下首的太子面色一黯，而晋王则唇角更弯。

归旋脑海里不由浮起阿谁谦谦如玉、风神秀雅的身影，她摇了点头，“我不晓得，湛霄哥哥，你看呢？”

归旋想想也是，事已至此不如痛快喝上几杯。她抬头饮下杯中酒。

她定了定神，走到堂前与慕湛霄并肩而立，而后落落风雅地拜倒在地，“雪丹谢吾皇圣恩，吾皇万岁万岁千万岁！”

说着他堂而皇之执起归旋的手将她带到案边，然后一掀衣摆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归旋顿了顿，又谢了一次恩，方才坐到长凳的另一端。 这时有人奉上酒杯筷箸，宴席接着开端，懦夫摔交扫兴、舞姬翩翩献舞，楚腰纤巧，赏心好看，逐鹿台上垂垂又是一片其乐融融谈笑风生的气象。

晋王失声喊道：“父皇……”

当今圣上侍母至孝，如许的场合天然不会忘了没能参宴的太后，宴会席间圣上不断叮咛身边总领寺人将酒菜上适口的菜式送到太后处。其他随驾而来的后妃也有犒赏，连续赐了芳妃烧鹿肉一品、容妃烧野猪肉一品、赵美人烧野猪肉一品,皇后则是烧鹿肉、烧野猪肉各一品、菊花清酒一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