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夫人责怪道：“你这孩子，哪有如许责问长辈的？这件事情是我拿的主张与你公公无干。徐氏也检验了数月，这大过年的还是一家团聚的好。”

归旋走畴昔，昂首只见枝头花朵已经干枯，只剩下还是富强的叶墙。

这本来也是极稀松平常的事，不过让归旋大动肝火的是廖夫人竟然筹算让徐氏也插手当天的晚宴！

廖夫人看着她的神采不由笑了起来，“傻孩子，这些事我早已看淡了。女人迟早会有这一步的，莫非你让我这把年纪还和徐氏一样做些献媚争宠之举？”

***

可儿跟着跑出来，“夫人，你到那里去？”

多日未曾团聚的亲戚们欢聚一堂，数月未曾露面的徐玉杳也出人料想地呈现在世人面前。她一向恭敬地站在廖夫人以后，端茶倒水、谦虚谨慎。这多少有些让人猎奇又难堪。这位徐夫人虽名分为妾，但一向颇回礼遇，人又极是八面小巧，以是与侯府亲戚家女眷们都甚为熟稔，有几个还要好得姐妹相称。不过前段光阴侯府风云突变，徐氏闭门不出的那段期间倒是没有一个“姐妹”去看她。谁都晓得她在与少夫人楚归旋的比赛中败下阵来。

而徐氏还是规端方矩地立在廖夫人身后经心折侍着，归旋看着心烦，扯了个由头出去。

雪芸扭开首躲着他的嘴，娇声嗔道：“你这个朋友就说得好听，如果被人撞见了奴家只要寻死一条。”

归旋实在是听不下去，回身欲走，脚下“咔嚓”一声踩中地上一根断枝。

她不由发笑，正欲分开，忽听有脚步和说话声传了过来。

廖夫人望着她不由叹了口气，拉住她的手柔声道：“旋儿，我晓得你是为我好，在我内心亦当你是亲生女儿普通。我也不瞒你了，我体弱多病，多年前便不能奉侍你公公，这侯府以内总得有个女人奉侍老爷吧？即便我再为他娶一妾，谁能包管不是另一个徐夫人？”接着她还说了句笑话：“常言道做生不如做熟不是？”

第二日，靖安侯的两位庶弟听闻兄长返来自是过府拜见。廖夫人拟请两家亲眷过两天阖家过府一聚，也算是提早团个小年。

不过她在这个耐人寻味的节骨眼复出，复出后还这么谨持妾礼倒叫人一时不晓得如何与之相处。还好她一向目不斜视地用心折侍主母并不与人号召酬酢，倒省去很多费事。

惊奇、感激、惭愧，皆在这眼中凝睇风韵楚楚的一眸、一拜中。

女眷的宴席设在谭音阁那边，台上请了都城最闻名的云林社前来献艺，一堂子热热烈闹、欢声笑语。

慕楚舟扳过她小巧的下巴压下去，唇舌交代一会儿调笑道：“不消怕，这会他们用饭吃得正热烈，有谁会来？若真有人瞥见了，我就求伯母把你许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