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太后却招了招手让他来到身边,随即揪起他的耳朵,笑骂道:“又想往外跑?你去一趟齐国就受了伤,我怎能再让你去燕国?你且死了心,此事不准再提!”
见赵太后意有所动,明月又道:“我听马服君之子赵括提及,马服君身材也是一年不如一年,暮年的伤病缠身。这一仗,或许就是他最后一战,秋冬用兵,鞍马繁忙,返来今后,差未几也要告老了,平原君担忧甚么功高难赏,是多想了。再者,如果马服君能为赵国开辟国土,就算把他的封地从一个乡增加到一个县,那又何妨?”
如许一名功劳老臣,又是赵氏宗亲,他的资格、功绩还不甩开平原君三条街?到时候若赵奢有为相之意,平原君拿甚么和他争?
“以是平原君就要尽力禁止赵奢为将,这一点上,与田单不谋而合……”
固然田单在来赵国的路上对他又是交心又是皋牢,想要借平原君与他,一举获得伐燕将位。但明月总感觉田单的心还是系在齐国那边,所谓的“建功后投奔赵国”,他可不信。
明月顿时面前一亮:“举田单而黜赵奢,难不成平原君在担忧赵奢此番立下伐燕大功后,会威胁到他的职位?”
“本来是虞大夫!”明月也不敢怠慢,立即行礼,那车上的大夫不是旁人,倒是赵王丹新招募的谋主,魏人虞信……
在明月想来,在分开临淄前,平原君必然和田单达成了某种共鸣,不然,毫不会如此卖力地向赵王、赵太后保举田单,要以他为伐燕主帅。
“母亲当真无所不知啊。”
明月看着西北方紫山方向,想起了那一日他与赵括攀上山顶后的景象,暴露了笑。
……
他虽不晓得赵奢活到甚么时候,但五年后,他确切不在人间了,赵奢身后,赵括将担当他的封君爵位,成为新的马服君,也将担当赵奢在军队里的人脉干系……
但是作为一种新创建的轨制,这类文武分职并不断对,汗青上,常有文臣受君令为将、率军出征的事例,如惠文王二十八年(公元前 271 年),本是文官的蔺相如便受命为将伐齐。当然,也有武将在建功后兼摄文相之职,在赵国如此,在秦国也如此,商鞅、张仪、甘茂、魏冉,都是出征建功后才坐稳相位的。
虽说用田单为将是个昏招,但在明月看来,实在赵太后、平原君的担忧并非多余,赵奢再建功的话,的确会有尾大不掉的伤害。
“好一个外举不避仇,内举不避子!”这话让中间的宦者令缪贤也忍不住击节奖饰。
赵太后对儿子也没有坦白:“马服君虽是勇将,但平原君说,若他再伐燕建功,就是功高难赏了……”
不对,明月摇了点头,平原君号称天下最敷裕的公子,用普通的美色款项是拉拢不了他的,权势,只要权势的买卖能让平原君心动。而他昔日最体贴的,天然是如何才气重新登上赵国相邦之位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