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及三家分晋后,赵国的国土位于后开辟的太原、东阳,河东就被韩、魏朋分,韩国获得了平阳,魏国则获得了昔日的晋国主体,魏文侯、魏武侯以安邑城为都,那是魏国蒸蒸日上的光阴。
他怕明月嫌少,解释道:“河东毕竟并非我赵国郡县,自从秦国设河东郡后,更是梗阻关隘,不准商贾自在通行,故而近年来对河东的图籍汇集甚少。”
“宗周时的诰文合集《尚书》,晋国之史乘《乘》,赵之史乘编年,另有记录诸侯卿大夫世系的《世本》,都在这里,别的另有中山国的铭文史乘,也从灵寿搬到了此地。”
明月恍然大悟:“难怪我在稷下时,见墨经的《明鬼》亦引周、燕、宋、齐诸国春秋,如数家珍。可惜墨子以后,还能学贯诸侯汗青的人,已经没有了罢?”
“本来如此。”
“这就是藏了赵国几近统统图书文籍的守藏室啊……”
就在这时,出来找寻多时的守藏史已经捧着一大堆竹简木牍,仓促返来。
可惜时过境迁,跟着魏惠王迁都大梁,跟着河西、上郡、河外的连续丧失,河东也从魏国的中间变成了一块西部飞地,随时随地处于秦军的锋芒之下,一旦秦魏交兵,安邑常常很快被包抄,还几度沦陷。终究,颠末反几次复几十年的争夺,在秦王稷二十一年(公元前286年),秦派大将司马错打击魏国河内,迫于压力,魏王流着泪,主动献出了旧都安邑、这是秦国终究完整占据河东郡的标记,也是魏国一落千丈的标记,若非厥后几年魏国走了大运,占据了宋地,弥补了大片国土,魏国早就沦为连韩、燕都不如的三流国度了。
“无他。”
言者偶然听者成心,明月心中猛地一动。
采光极好的文籍藏室内,白发苍苍的藏室史恭敬地稽礼后,便带着几名助手仓促去寻觅他们索要的图籍去了,只剩下一名严峻兮兮的小吏接待二位台端光临守藏室的公子。
……
这个机遇,不必做王、相、大将军,也能办到。
这些处所固然与本土相分离,其干系却好似身材和手足一样,手足被虎狼吃了,本体又能活多久呢?安邑复入秦,则魏遂不复振,秦人既得安邑,乃谋韩之上党,得韩之上党,再图赵国太原……这是一个得陇望蜀的循序渐进过程。
商鞅说过,秦之与魏,比方人有腹心之疾,非魏并秦,秦即并魏,魏必东徙,然后秦可据江山之固,东向以制诸侯……
分开邯郸去临淄前,明月的目光尚且集合在长平尺寸之地,最多看到战前的上党之争。不过来到战国期间大半年,与很多良将名臣相处后,不知不觉间,他的目光也看得更远了一些,看到了长平、上党背后的河东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