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王后迟疑了好久,终究下定了决计。
“你竟敢说先王遗命是乱命!?”君王后勃然大怒。
但本日禀报结束后,他却没有分开的意义,而是欲言又止。
次日早朝后,后胜被留了下来,向君王后一一禀报了仲春份以来的交际服从。
齐国从齐威王期间起,就鼎新了官制,在相邦之下,设置了“五官”,别离是大行、大田、大司马、大经理、大谏,掌管交际、经济、军事、刑法、监察。后胜之前就做过齐宫谒者,卖力欢迎诸侯使节,现在当了主管交际的大行,倒是得心应手。
不过礼节上,她还是很得体,并且还假装没有让后胜传话普通,朝他屈膝施礼道:“见过大行,不知大行本日来,又为何事?”
后胜庄严起来:“孟尝君,田文!”
齐襄王仍然在政治的旋涡里,反复了上一代人犯过的弊端,拘泥于诡计权谋的范围里,反倒让人感觉小家子气,失了王者风采。
“再说,安平君之子仍然留在齐国,不怕他胡来。太后不如将田葭以公主身份许给长安君,一来,可使天下舆情赞美此美事;二来,安平君会老怀大慰,感激太后的恩德;三来,长安君也会欣喜万分,连带齐国同赵国的干系,也能规复如初。这不就是太后但愿的西邻敦睦么?”
在临终的那一刻,他或许当真没有把齐国的好处,放在第一名。
后胜摸了摸髯毛,笑道:“公主言,死生契阔,与子成说,而长安君则让我答复……”
“太后叮咛的事秦谨,与诸侯信,臣弟已颁行下去,与秦国陶丘有争议的鸿沟,我国主动相让,被赵国所占的高唐、平原,也不再执意讨要……先前派去各国的报丧使节也都已返来,秦赵楚魏韩五国,都情愿与齐和睦,唯独燕国方面,并未有使节前来……”
她叹了口气:“又一名公主出嫁,老妇又要赔出去很多嫁奁,但愿如你所言,长安君他日出息无量,有卻克之才吧,不然,这但是一桩亏蚀买卖……”
而她呢?是应当持续反复丈夫的弊端,还是为了齐国,为了儿子的王位安定,做出分歧的挑选?
在君王后要发作的当口,后胜下拜,诚心肠说道:“太后,臣弟本日只是实话实说。将田葭封为公主,嫁在海内,实在是下下策,是将先王与安平君的恩仇放在第一名,而把齐国的好处放到了第二位!现在太后在朝,当汲取先王善政,肃除其弊策,为了让安平君难堪,而挑选与长安君结仇,与赵国生隙,臣弟觉得不智,百姓们传闻此事,也会感觉王室刻薄寡恩,恐生怨望啊。”
“吾弟,另有何事?”
后胜松了手,谨慎翼翼地摸索道:“臣弟听闻,长安君已请赵国太后向安平君提亲,欲娶田葭为妻,此番赵国答复国书,也数次提及此事,臣弟是俄然想到,等先王丧期过后,太后却以田葭下嫁别人,这对于长安君而言,也是奇耻大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