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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头,倒是赵括站在前面,似笑非笑地看着匡梁。
言罢,鲁句践有些对劲地拍了拍那款项豹的尸身:“公子你看,外相无缺无损!”
赵括他们也就是争一时意气,并不是真的在乎那些犒赏,现在鲁句践得豹而归,长安君割豹尾欲树旗号,已经狠狠铩了铩齐人的威风,他们也心对劲足,应诺道:“但凭公子做主!”
赵括则似是想起了甚么,内心一乐,感觉出那口闷气的机遇到了,便昂首冲太子建、齐相大声问道:“太子、齐相,不知这豹子,算不算猎物?”
获咎齐国太子,与在部下们面前公开逞强,哪一个更糟糕些?
后胜便趾高气扬地指着鲁句践道:“汝等还不速速将此猎物献予太子,如此,则太子可定汝等为本日猎获第一!”
赵括比了比身后,几名质子府随行的下人正从辎车上抬着陶罐,缓缓朝这边过来。
鲁句践一言,世人皆惊,太子建不成思议地看着那大言不惭的莽夫,气得颤栗。
他的父亲,便是因为被赵将燕周破了高唐,才郁郁而终的,匡梁对此,但是念念不忘。
本来要接管弓矢的匡梁叹了口气,心有不甘地看着长安君一世人等,其他人倒是感觉,只要那军人和长安君对太子屈膝,恭敬献上那头豹子,便是一场皆大欢乐的结局。固然本日猎获最好让赵人得了去,齐国武夫们有些失面色,可好歹太子有个台阶下,不至于太尴尬……
他将豹尾递给了舒祺:“此物才是豹子身上最贵重的部分,收好,他日等我为赵国建功,获得实封,建旌开府之日,必竖此豹尾!”
“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不过本日孰优孰劣,明者自明,清者自清,也不必特别指了然罢?”
冷静蹲下,拾起了本代表驰名誉的精彩弓矢,匡梁却一点都欢畅不起来。以往得了射猎最好的人,会遭到公主、贵女们的阵阵喝彩,名字也会久久在临淄贵族圈子里传唱,可本日,高台那边却悄无声气,那些女子指指导点,群情纷繁的,均是方才长安君说的话,做的事。
明月对后胜抱愧一笑,随即让鲁句践起来,又拔出了随身带着的铜削,走到那豹子尸身面前,抽刀一割,割下了长长的豹尾……
“匡将军!”
“古之天子诸侯,御车最后一节,必饰豹尾,现在礼崩乐坏,故将帅旗号之上,也常悬豹尾,以请愿风。”
“这牲口虎伥锋利,行动矫捷,又扑又掀又剪,撕了我的甲,我也不怕它,赛过在泥塘里,就用剑柄砸它脑袋……”
明月又指着那豹子的尸身笑道:“至于这豹子的外相,鲁句践,你这一身皮甲衣裳尽被它撕碎,便物尽其用,用它做一身皮裘,何如?”
太子建本来就要将富丽的弓箭赐给匡梁,孰料半路杀出了一个鲁句践,他打到的那头豹子,恐怕是明天最贵重的猎物了。如果承认那豹子也算猎获,本日的射猎,便是长安君的猎队当为第一,他沉着脸筹算不认账,可齐相天孙贾却对他摇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