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凡眉头这才伸展开,搓着下巴沉吟道,“既要赏他,就得是他想要的……显微镜嘛,还是算了……”
他却不晓得,这封信本不是军务处的,而是应当送到商务处才对,可小珠儿进门时摔了信匣,慌乱中塞错了信匣子,以是才会到了他的手中。
董浩然觉得他是在自言自语,也没在乎,凝睇着桌上那匣原始洋火深思着,直到楚凡点他的名儿他才回过神来,脱口而出道,“啊?……哦!赏他甚么……他甚么都不缺呀,不消了吧?”
战乱!
“浩然啊!还记得为师提示你们的哪句话吗?……万言万当,不如一默……说话之前必然得过过脑筋!”楚凡有些痛心疾首地蹙眉道,“洋火事小,端方事大……有功必赏,有过必罚这是铁打的端方……记着喽,奖惩不明是大忌!再没有甚么事儿比这个更打击人了!”
搓着下巴董浩然站了起来,小大人普通踱步深思。大胆假定、谨慎求证,师父这句话早已深深印入了他的脑海中,几次捋了几遍以后,他越来越偏向于师父这句表示就是指的战乱!
“当其他统统假定都被证伪以后,最后一个不管看起来多么荒诞也必定是事情的本相!”这句话曾给董浩然庞大的打击,明天碰到的这事儿恰是考证这话的绝佳机遇了。
这段话好生蹊跷,甚么叫“不忍言之事”?董浩然下认识地搓起了下巴——这是跟他师父学的——皱着眉头深思了起来。
可如果不是战乱而是饥荒或者瘟疫,这封再平常不过的商务密信如何会交到军务处来?
盯着那密信看了好一会儿后他又缓缓地摇了点头。一来这战乱可不像饥荒和瘟疫说来就来,大明承平已久,北京又是京畿重地,要真有战乱的苗头,丁以默毫不成能说甚么“未见其端倪”——这帮子商贾嗅觉最是活络,哪会明知有伤害还不躲开?这其二便是外书房乃是谍报堆积之地,若北都城真有战乱的苗头,本身不成能一点风声都听不到。
一封来自张家湾汇报贸易环境的密信,说破天儿也与告急军务沾不上边儿——董浩然拿着丁以默的那封信百思不得其解,这此中到底能有甚么告急军务呢?
“到底该如何改还得请道长多实验,”楚凡点头浅笑道,看到灵虚子一脸的绝望他又弥补道,“不过凡倒是有几个建议,但愿对道长多少有点帮忙。”
“却该如何改进呢?”灵虚子拈着那颗“原始洋火”猎奇地问道,那模样董浩然感觉分外眼熟——自家师父上课时,那满满一屋师兄师弟们可不都这眼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