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吾着退了下来，陈尚仁往账房走的路上又碰到了王廷试的刑名师爷，更让他肯定了方才的动机――自家东翁与招远山中盗贼的联络，恰是这刑名师爷在经手，这个时候把刑名师爷叫去，还能有其他甚么事？

陈尚仁心中直打鼓，楚凡去张家湾收买烟草在他料想当中，以王廷试的夺目，不难发明楚凡软抵当的企图，只是不知本身这位东翁会如何发落。

“你是说，楚凡的货不是生丝？”王廷试听完后，面无神采地问道，那双翻着的金鱼眼中却闪过一丝阴冷。

好半晌，他才松开了手，让下人请来陈尚仁，把刚才船埠主管汇报的事情说了一遍。

至于来源，楚凡也想好了，就从沙河两岸的辽东流民中招――越是费事无依的人，这一两四钱银子的效力就越大。

陈尚仁吃他这一通喝斥，脸上便有些挂不住，低眉扎眼微微躬身解释道，“我得知他的策画时，适逢东翁前去济南，欲向大人汇报而不成得。谁成想他行动这么快，没等东翁返来，就已经安排好去张家湾进货了。”

他的劈面坐着的，恰是急仓促赶来的船埠主管，正在向他汇报楚凡下货的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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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府尊大人，卑职细心验看过了，麻袋中确切不是生丝，乃是烟草。”船埠主管微微欠身，恭谨地答复道。

陈尚仁低头翻了个白眼――你把人家逼到如许的绝境里，还不准人家想些傍门左道了？

说到这儿，王廷试重重敲了一下桌子，减轻了语气，“烟草！那玩意儿能卖出银子？笑话！”

这一次大沽遇险给他提了个醒，在这混乱的期间，没有必然气力是没法自保的――即便本身已经成了徐阁老的弟子，这块牌子也不是全能的，万一下次碰到的是山贼海匪呢？

不过他更担忧的是，王廷试恼羞成怒，对楚凡起了杀心，是以摸索道，“大人，此子曾不止一次对尚仁包管，仰仗他包装之法，可使烟草值价倍增，不如……”楚凡一再夸大，烟草加料一事须保守奥妙，以是陈尚仁只得拿包装说事了。

王廷试靠在椅背上，半阖着眼睛不语，也不知在想些甚么。

“……也罢，辛苦你了，你先去吧。”王廷试挥了挥手，看也不看躬身退步拜别的船埠主管。

楚凡越想越美，一昂首，祖屋那扇小小的大门已经在面前了。

楚凡啊楚凡，这事你如何就闹成如许了呢？

车声粼粼，满天星斗下，楚凡接着刚才在船面上的思路持续考虑。

楚凡筹算遵循宁远战兵的月饷标准给卫队发饷，这是让人卖力的活计，不能缺少――这个标准实在已经不低了，完整能够赡养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