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袍老者瞪大双眼,又惊又惧又气愤。他在府中霸扈已久,除了家主和主母等寥寥数人外,即便是庶房和旁支对其也是恭敬有礼,何曾受过此等污辱?何况还是被几个最为卑贱的如丧家之犬般的逆贼所污辱。他的肺都要气炸了,感受浑身热血上涌,感受本身都要堵塞而亡了,一时候浑身颤抖,头晕目炫,面前黑星、金星更是四周飞舞。
李风云如风掠过,长刀划空而起,一刀剁下。锦袍老者只觉耳畔暴风厉啸,脖颈一凉,一股锥肉痛感顷刻传遍满身,吓得魂飞天外,两脚一软,“扑嗵”跪倒,哭天抢地的叫了起来,“豪杰绕命,饶命啊……”
李风云持续说道,“十二娘子乃崔氏后辈,深夜候在此僻静之处,身边竟无一人庇护,如何能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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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风云大步上前,伸手拨出门框上的长刀,然后转头望向徐世勣,慎重说道,“你错了,若想活下去,唯有掌控本身的运气,倘若你把运气交给别人,任人宰割,你还能活几天?”说完他头也不回地飞奔而去。
“计将何出?”翟让问得很天然,再无惭愧之感。现在他和徐世勣一样,自傲心已被这连续串的突发变故而导致的一系列危急所摧毁,而李风云却在应对这一系列危急中表示得沉着沉着、机灵勇敢,不知不觉已博得了他们的尊敬,对其已有所倚重。
四人再回小花圃。
李风云冰冷的话音方才落地,翟、单、徐三人尚未做出反应,就听到远处黑暗中传来混乱而麋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速率缓慢。
徐世勣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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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面刹时停顿,统统人都像中了神通普通一动不动,唯有老者凄厉而惊骇的惨叫声回荡在花圃以内。太快了,太可骇了,他不是人,他是从天国里冲出来的恶鬼,数息以内此人不但疾走数丈擒住了锦袍老者,还杀了三人,伤了五人,击退了七人,当真如摧枯拉朽普通无人可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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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事?”李风云瞥了他一眼,嘲笑道,“你到现在还没有闻到血腥味?”
李风云俄然发作了,就像一头从黑暗中吼怒而出的猛虎,一起疾走,一起殛毙,凡停滞者,均一刀毙命。
三人神采大变。翟让、单雄信齐齐盯住徐世勣。
“何策?”单雄信孔殷问道。
徐世勣信心受挫,再不敢乱拿主张,举目望向翟让。
徐世勣面红耳赤,手足无措。翟让面沉如水,一言不发,他估计这是崔氏府上的首要人物,不敢等闲获咎。单雄信有些慌乱了,一则身处险境,还在流亡途中,随时都有存亡之危,二则对朱门望族有一种本能的顾忌和害怕。朱门望族代表着权力和财产,对普罗大众来讲高高在上,杀生予夺。
三人有样学样,悄悄藏匿。这时他们才俄然想及之前在小楼换衣时,李风云为甚么对峙穿黑袍。现在李风云不但身上穿戴黑袍,就连整头白发都被包在了一块大黑巾里,在这黑夜里即便细心寻觅也难以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