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找空房做甚?”觉能问。
“先生既然甚么都晓得了,还望指导迷津。”
“唐伯虎这首诗,果然充满了伤感。”孤鹤抚着三绺长须,喟然叹道,“出息两袖黄金泪,公案三生白骨禅。李大人,这两句诗中,就藏了真正的摆脱法门啊!”
“一概开赶。”
李延战战兢兢,说话调子都变了。邵大侠盯了他一眼,一字一顿地说:“你不要冤枉了高阁老。他此次差我邵某前来会你,只是要我传话给你,好好儿回故乡呆着,老诚恳实夹起尾巴做人,并一再交代要我不要难为你。但我邵某跟了你多日,看你一起上的摆设风景,感觉如果留你性命,毕竟是给高阁老留下了祸口。”
“救你?也算是吧,”邵大侠看到李延眼神里充满了希冀,内心不由产生些许怜意,但一闪即过,接着委宛说道,“恰是你的座主,让我来向你传授摆脱法门。”
“如何还挂在树上,快放下来。”
“但是,我现在担忧的是,座主首辅之位难保啊。”
“是庆远街西竺寺方丈百净说的,话头不一样,但意义差未几。我分开庆远之前,曾向他就教休咎,他让我读一首唐伯虎的诗。”
“是。”
“是座主让你来救我?”
李延吓得面如土灰,讷讷问道:“为何是我自寻死路?”
“李延如何会跑到这儿来吊颈?”
“他现在那边?”
“带董师爷——”
“这类话我听过。”
“很好,很好!”李义河略一点头,扫向方丈的眼风,也就显得格外的镇静,“十五年前,我与张居正结伴来游衡山,当时他从翰林院编修职位上退下来养病,我从户科给事中的位子上退下来养病。两个六品官,都三十啷当岁,养病在家。无官一身轻,游山玩水,真是不亦乐乎。我们游衡山的第一夜,住在福严寺,第四夜就住进南台寺。当时,你还不是这里的方丈。那夜里,我们两人在寺里就着斋菜喝了一点酒,趁着酒兴,张居正随口吟了一首诗,并让小沙弥拿来笔墨,把这首诗写到墙上。当时候,张居正满脑筋装的都是一些削发人的思惟。十五年了,我二度上山,见到这首诗如见故交,张居正已由六品编修跃升为一品内阁大臣,再也没得余暇做当年那种削发梦了。不过他的诗留在南台寺墙上,真的成了南台寺的珍宝。明日让章公公住进这间房,他必然也很欢畅。”
李延一怔,觉着这位高人说话固然刺耳,但句句是实。不免长叹一声,接着问道:“依先生之见,今后我的祸福如何?”
伥伥暗数少时年,陈迹体贴自不幸。
“做临时公堂,把李延身边的人叫来鞠问。”
“卑职也感觉蹊跷,一传闻出了事,我就缓慢派兵士前去陈述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