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鞭你也甘心受？”

云朵和云玲相互搀护着站起来，把虎子嘴里的破布拿出来，绑他的麻绳也给解开了。

新老太太微闭着眼像是睡着了，对院中产生的事一概不闻不问。

“老太太……”张嚒嚒拿着红色牛皮包裹尾梢的软鞭过来了。

“是，大太太。”几人承诺着，把顾望舒往木板上抬。

张嚒嚒也被吓住了，仓猝号召秀梅、绣芝服侍新老太太喝水、给她抚后背……她也低声安慰：“……您也想开点，年纪大了，管不得甚么事了，儿孙自有儿孙福，随他们吧……”

像是乡间因调皮没人管的野孩子。但就是如许，顾望舒的心由凛冬寒冰一点点化为春日暖阳。

“四叔，别担忧。”她低声安抚了句，便回身往新老太太的方向走去。

秦氏内心焦急，这是她十月怀胎养大的女孩儿，就算做错了事，可到底还是个孩子，别说二鞭，就是一鞭她也受不住啊。

“新家家规第一条，凡新家儿孙，若目无长辈、大逆不道者，当罚十鞭。”

“啪”，秦氏实实在在挨了一鞭，发髻都散了。她闷哼一声，额头上的汗随即流了下来。

她转成分开，影子被太阳拉得很长，看起来竟非常的孤傲。

“傻荷姐儿……”他艰巨地抬起手，揉了揉她的额发。

新老太太歇了好一会，才开口说道：“荷姐儿，你本日如此违逆我，可有想过结果？”

虎子跑到秦氏面前，砰地一声双膝跪地，“感谢大太太，感谢大蜜斯……”

新荷眼泪汪汪地站了起来，跑到他身边，窃保私语：“四叔，你别担忧，祖母就是脸上严厉，那都是装给外人看的……”

“老太太，求求您，不能打姐儿，她还那么小……”云朵和云玲以头着地，“砰砰砰”地磕了起来。

“母亲，对不起……”新荷从秦氏怀里钻出来，伸手给她擦额头上的汗。

顾望舒大病初愈，又不分青红皂白地挨了这一顿毒打，连喘气的力量都没有了。他眯着眼睛去看院中跪得笔挺的小女人。她要为他挨鞭子。

“我年纪小，个子也长得快，就算打两下也不会留疤痕的。”小女人语气轻柔，竟像是在哄他。

“母亲……”她哭泣一声，抱住了秦氏的腰。

“母亲，使不得啊……荷姐儿还太小，禁不起您这一鞭……”秦氏秀眉紧皱，凭甚么她的女孩儿要受如许的罪，对于顾望舒这件事情，确切是母亲做的过分度了……莫非还不准有人站出来讲句公道话。

这还是个孩子啊……

“行了，起来吧，去照顾你家主子。”秦氏怠倦地摆了摆手，说到底顾望舒还是个孩子，真要在新府出事了，也欠都雅。

“祖母，我从未想过违逆您……”新荷摆脱开采风、采月的管束，往前走了几步，跪在她的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