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对不起……”新荷从秦氏怀里钻出来，伸手给她擦额头上的汗。

新荷“嗯”了一声，往顾望舒身边跑去：“四叔，四叔……没事了。”

新老太太歇了好一会，才开口说道：“荷姐儿，你本日如此违逆我，可有想过结果？”

顾望舒大病初愈，又不分青红皂白地挨了这一顿毒打，连喘气的力量都没有了。他眯着眼睛去看院中跪得笔挺的小女人。她要为他挨鞭子。

“母亲……”她哭泣一声，抱住了秦氏的腰。

“母亲……”新荷说不出话来。到底还是扳连了母亲。

新荷眼泪汪汪地站了起来，跑到他身边，窃保私语：“四叔，你别担忧，祖母就是脸上严厉，那都是装给外人看的……”

“荷姐儿，过来。”秦氏喊她。

“四叔……”新荷惶恐非常，转头去看秦氏。

“快去看你四叔。”

张嚒嚒也被吓住了，仓猝号召秀梅、绣芝服侍新老太太喝水、给她抚后背……她也低声安慰：“……您也想开点，年纪大了，管不得甚么事了，儿孙自有儿孙福，随他们吧……”

“行了，起来吧，去照顾你家主子。”秦氏怠倦地摆了摆手，说到底顾望舒还是个孩子，真要在新府出事了，也欠都雅。

新老太太微闭着眼像是睡着了，对院中产生的事一概不闻不问。

“四叔，别担忧。”她低声安抚了句，便回身往新老太太的方向走去。

虎子跑到秦氏面前，砰地一声双膝跪地，“感谢大太太，感谢大蜜斯……”

少年看着面前的小女人，像是浅笑了一下，然背面一歪，不醒人事。他实在是撑不下去了。

“母亲，使不得啊……荷姐儿还太小，禁不起您这一鞭……”秦氏秀眉紧皱，凭甚么她的女孩儿要受如许的罪，对于顾望舒这件事情，确切是母亲做的过分度了……莫非还不准有人站出来讲句公道话。

像是乡间因调皮没人管的野孩子。但就是如许，顾望舒的心由凛冬寒冰一点点化为春日暖阳。

新荷摇点头，行至祖母的面前，跪下了。本日这事，较着就是她惹怒了祖母，可不想再牵涉到母亲。

张嚒嚒看了眼新老太太的神采，叹口气，回身走了。

“再说，我如果然的挨了鞭子，那表示你的事情就畴昔了。”

“儿媳情愿替她受罚，荷姐儿才六岁，挨不得鞭子。”

他不知那里又有了力量，蓦地从木板上翻下来，声音沙哑：“老太太，她是府里独一嫡出的大蜜斯，打不得啊。”

“是孙女不懂事在先，祖母经验的是。”小女人声音清脆，说完话又磕了个头。

“那好，既然如此的话……张嚒嚒，去祠堂把软鞭拿过来。”

“傻孩子……”秦氏在许氏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今后不准再瞒着我自作主张。有甚么事情筹议着来，母亲总会护着你的。”